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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沉浸在惊诧中,红荼却已点头告退,随家丁们同往新园去。
才过辰时,伍必心不知哪儿来的精力,忙出满额汗水,见纾雅独自一人站在树下出神,便乐呵着邀她前去梧桐苑,未等回应,人已被拽出好几丈远。
“纾雅还没用早点吧,魏兄说前几日喝过一碗极为鲜美的鱼羹,我想着复刻一番,你来帮我尝尝。”
院内,炊烟方熄,淡淡柴禾味从小厨房飘出,伍必心殷勤奉上一盅嵌有鱼片的米粥,满怀期待地望向纾雅。
不知是烹制原因,还是他外衫映照,那鱼羹竟泛了一层薄绿。纾雅面露难色,踌躇片刻后终于拿起汤匙,舀了一勺。
入口瞬间,鱼腥味如烟花般在嘴里绽开,直冲鼻腔,熏得纾雅胃内翻腾,赶紧跑到门外呕吐起来。
“你是不是捅破了鱼胆?”
“不可能!”伍必心顿时垮脸,上前虚扶着她,“我好歹生长在江边,看人做鱼都看会了。”
“魏兄吃了我的东西吐,你也吐,更有甚者当着我的面泼进水沟。。。。。。还直言平白杀生,就不能给点正向反馈么?”
少顷,纾雅直起腰,回眸见到他眼带乌青,一些打击人心的话也顺势咽了下去,“无妨无妨!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有心了。”
伍必心闻言露笑,双肩耸动,见他笑得起劲,纾雅也被感染,忍俊不禁。
良久,她察觉到对方用意,口中长叹出一口气,“其实你不用做这些逗我们开心。。。。。。昨夜没睡好吧。”
“我看起来很疲惫?”他沉默几许,有种哄孩伎俩被戳穿的窘态,径自走到廊沿席地而坐,“红荼来公主府,我高兴,已经很久没和她待过这么长的时辰,索性看了半夜星河。”
“明明相爱,为何总要躲藏?”纾雅拂了拂衣裙,坐到他身边,“你曾告诉我,你们皆为御前暗探,可我不信,说是潜伏入宫当细作倒还合理,你往里边丢了不少人吧。。。。。。”
她原以为伍必心所做之事皆为魏垣授意,而魏垣又与***一体,可经下毒一事,她却发现双方并非同心。
其实她早该在知晓魏垣母子疏离时,就考虑到这点。
倘若伍必心完全站在魏垣这边,他便不会受旁人牵制,也不会与相爱之人过着几乎天各一方的生活。
或许他早已将性命交付旁人,他与闵红荼、寒英还有那些未知名探子,都只是牵线人手中的纸鸢。
那么幕后之人会是***?难道真如儿时传言一般,檀氏还有族人,而***与之合谋,欲对皇帝不利?
伍必心笑意渐收,神色染上一丝怅惘,他抬头眺望成群飞鸟,吐息道:“早知瞒不住,不过只能告诉你,我们听命于***。。。。。。必心发誓不会做背叛魏兄之事。”
朝阳透过榕树枝叶间隙洒在他身上,映出一片光斑。
伍必心头上依旧戴着梅枝发簪,像这样做工粗糙,但在数年使用下磨得光滑的簪子,世上还有一支,戴在闵红荼发顶。
“那她呢?曾经宫中盛传陛下中意闵女官,又有人从中作梗欲将她许给宁王,再如何聪明,终究拗不过圣意,难道你不害怕。。。。。。”
“那又怎样。”伍必心听她语气迟疑,扭过脸来,一对眸子被太阳染成琥珀色,“命都不在自己手上,无论做出什么都是她的自保之举,只有活着才能继续相爱不是么?”
若说害怕,他只会害怕心爱的女子受到伤害。
纾雅不得不承认,他有一颗极其柔软的心,与狡黠外貌截然不同,当初魏垣声称从不打听他私下之事,也不知他背地里做些什么,可朝夕相处多年,他便是猜,也猜得出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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