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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扫过竹林,沙沙作响,每一声入耳都那么清晰。锦月被这沉沉的声音、简短的两个字震傻了。
他说“是我”?
锦月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都僵硬了,脑海一片空白,只眼泪比身体灵敏,漫上来。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男人放开她,该用双手捧住她的脸,任她眼泪落在掌心。
“记起来了吗?”
这张英俊又漂亮的容颜,锦月口舌打结,浑身发颤,只一眼不肯眨地盯着男人落泪,捂唇哭泣,死命摇头。
“……”
小尼姑见锦月落泪,戒备问:“你究竟是谁,佛门重地竟敢放肆,放开无心师傅!否则我喊人了。”
漂亮的容颜含了淡笑,“我是秦公子。”
小尼呢喃着“秦公子”不明白,而后便见她们清心寡欲、一向清冷的无心师傅,一扯头上僧帽、长发如瀑散开,“不知耻”地扑进男人怀中。
小尼大骇:“无心师傅你,你你你为什么把帽子丢了?”
锦月紧抱窄腰,睫毛颤着泪珠。她的心,回来了……
弘凌横抱起佳人,一跃飞入竹林。绿意芳菲满眼,过了八年,她的世界才开了芳菲。锦月透过泪珠与天光,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闭目贴上暖热厚实的胸膛。
如果这是梦,请不要让她醒来,永远沉溺在这梦境里,哪怕丢了性命也好。
弘凌看着怀中的人儿,冷淡的眉眼尽化柔情,双臂更加用力拥住。
远远的竹林边,李生路、江广担心主子安危,欲跟上,被老辣的曹全一拂尘挡住。
“现在公子不会喜欢你们跟着。”
几人都已辞官经商,穿着便服。
倆汉子面红耳赤明白过来,挠挠头。
兆秀一收羽扇,潇洒大步:“主子大病初愈,不适宜剧烈活动。我得去看看。”
“兆先生最坏。”
“别管他!让公子将他打死。”
李生路、江广也想去看,可有贼心没贼胆儿,只敢呈口舌之快。
“主子当年横着一口醋意,看着锦月夫人为代王的死难过,一直不忿。便想看看自己死后锦月夫人会不会伤心,锦月夫人心灰意冷几番差点没了性命,若是让她知道了真相只怕主子得一顿好气了,哈哈……”
“若不是得知锦月夫人郁郁寡欢、恐重病不治,主子也不会撑着一口气硬是活下来。说起来,也是主子用情至深,想着锦月夫人有危险连死都不能瞑目,才撑下来。”
“这就是造化啊……”
……
竹海在身下飞驰,锦月任由男人抱着,如在梦境。
他们最终停在断崖畔。
日落西沉竹海,山岚雾气朦胧如仙境,漫天霞彩如嫁衣锦绣。
可两人无心美景,眼中只映着彼此,仿佛那里是自己的整个世界,只怕稍纵即逝,一刻也不肯分开目光。
“‘秦公子’是谁……”锦月颤声,“我还是不认识,你将我抱走算强抢,很是不好。”
弘凌淡笑,冰雪般眉眼柔情万千,从怀中拿出桃花簪,簪在锦月发间。
“草民秦棱,生于草莽,对无心师傅一见倾心,不知可否收下在下小小礼物……”
锦月摸着头上簪子,泪水涟涟,埋在他胸口的衣褶里。“如此大礼,贫尼身无长物,只能以身报答。”
秦公子嘴角弯起,漫天霞彩也失色。
“甚合我意。”(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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