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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你谈谈。”
厉东庭薄唇一勾,声音里却半点笑意也无,“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你现在不想见我,倒也无所谓。”女人懒懒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等你让仰止来麻烦我的时候,可就没现在这么容易了。”
她的话让厉东庭眸色猛地暗下来,冷冷看了眼身后的立正行礼的部下,吩咐道:“门口有我的客人,带进来。”
说完便挂了电话。
唐言蹊对他的狂傲无礼早已习惯,或许当兵的骨子里就有这种不屈于人的桀骜,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顾九歌没想到自己真的等到了厉东庭身边的通勤兵前来恭恭敬敬地把门口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请进校场的一幕。
她死死攥了下拳,把车开进车库,赶紧又下车,跑去了厉东庭的办公区。
……
指挥部里,当厉东庭换好衣服推门而入时,女人已经坐在黑皮沙发上端着一杯茶,眉目温凉静敛地等着他了。
许久没和她有正面往来,厉东庭几乎一刹那看不出来这是当年那个嚣张的唐家大小姐,还以为是谁家养尊处优的贵太太。
到底是被爱情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般。
心中冷笑,脸上神色却藏得很好,“你想谈什么。”
陆仰止这几个兄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唐言蹊垂下眸子,斟酌片刻,还是先说了另一件事,“遗体,什么时候才能还给我?”
厉东庭大步越过她身边,坐在自己办公桌后方,“最早下周。”
“下周就头七了,厉少将。”唐言蹊莞尔,“尸体都还没下葬,你让我们怎么办事?”
厉东庭不冷不热地瞧着她,棱角分明的脸上就写了四个大字——干我何事?
唐言蹊抿了口茶,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引向另一边,“听说你让仰止帮你破案。”
“你倒是什么都能听说。”
“当然,我枕边风吹得厉害。”唐言蹊不知羞臊、笑里藏刀地回应,“你以为他有什么瞒得住我?”
赫克托听着这刀光剑影的对话就觉得脖子上嗖嗖过寒光。
这种情敌之间的蜜汁争宠感是怎么回事啊。
“仰止最近忙得很,家里家外一团乱,还要给你操心。像你不喜欢我一样,我其实也不太待见你,但是我见不得他太劳累。而且,你毕竟也是他从小到大的兄弟,所以厉东庭,今天我来找你。”唐言蹊放下茶杯,“你要查的案子,可以移交给我。”
不待厉东庭有所回应,她便补充:“前提是,小兰的尸体,今天就让我领回去。”
厉东庭打量着她,眼神幽光湛湛。
若是能让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酒神接手,是最好不过的。
不过唐言蹊会主动来找他,这事情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
就算是为了兰斯洛特的尸体——
她大可以直接让她男人来和他谈。
“你今天到这来,仰止知道吗?”
唐言蹊道:“或迟或早都会知道的。”
她也没打算隐瞒。
“唐大小姐的脾气,榕城尽人皆知。”厉东庭不为所动道,“你可不像是以怨报德的人。”
他果然在怀疑她的动机。
唐言蹊眼尾泄露一丝丝寒气,下一秒换成嘲弄地轻笑,“是,我这人最是睚眦必报,不过厉东庭,你能因为讨厌我而和他打一架,我却不能因为讨厌你而眼睁睁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劳心费力。五年前的事到底是我对不起他,你替他抱不平,我感谢你。仰止身边有个交心的兄弟不容易,你就当是我来讨好你,愿意接受不愿意接受,决定权在你。”
厉东庭靠在椅背上想了很久,手掌抬起来,掩在俊朗的眉目间,嗓音沙哑疲倦,“唐言蹊,你不委屈?”
“委屈。”她还是温静淡袅地微笑,“可是谁让我爱他。”
爱一个人,就是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穿上了铠甲。
如此露骨的话,连赫克托眼神都有些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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