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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沉吟半晌道:“这次我走,只带些得用的老人,宝玉他们也都各带一、两个伺候的人就够了,多了也养不起。
至于其他的,都是老奴,跟了这么长时间,如果非常时候,政儿……”
贾政接收到贾母眼神里的深意点点头:“母亲孩儿明白。”
贾母补充道:“你尽量少插手,让你……”
心里难受,可深吸口气,还是继续说道:
“让你大哥打头阵,总要,总要尽可能保住一个,得的钱去置办些族产。如果能说动珍哥儿也置些族地那就更好。说不动,就算了,别强求。
这段日子我就开始挑人,过完年就带着孩子们走。老二,以后家里就剩你和你媳妇儿了,照顾好自己,我带着孩子们在老家……等你。“
贾政双膝跪地泪流满面:“母亲!”
林如海叹息一声,上前劝道:
“岳母不必如此悲观,上面只是清理勋贵,也许可以留下一命。”
贾母擦了下眼泪点点头,心里却知道这是女婿在宽慰她。
他们家犯的这些罪,可大可小,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不追究什么事情也没有,真追究起来,琏儿也未必能躲过。
到时不是斩首就是流放,孩子们自小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即便法外开恩流放。
那多半也就是死在路上,到时一席破草席,连家都回不去。
贾母摆摆手:“就这样吧!今年在家过好最后一个年,年后我就带着孩子们先回金陵住一段时间。你们那里,就看着办吧!”
三人从荣庆堂出来,来到贾政书房,家里的一堆清客已经被贾政解散了,现在冷清的很。
贾政有些愁眉不展,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老母亲。
尹禛笑着建议:“二舅舅既然烦恼,为何不将问题丢给皇上?皇上的本意是清除旧势力,二舅舅本就不能袭爵,只是跟着捆绑在一起。
像岳父一样辞官离去,当然也要散一部分家财与荣国府彻底分开,这样,保命是没问题的,二舅母的嫁妆大概率也能保下。
凭着娘娘,只求一份单薄的家产在家乡当个小地主还是能的,断尾求生不过如此。
现在只看舅舅有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和离开的决心有多大。”
林如海认同的点头:“如若兄长却有此心,不妨一试。”
送走林如海岳婿两人,贾政在书房坐了半日,来到老太太屋子里,母子俩想了有半日,最终还是决定让大家自己决定去留。
晚上,贾母将两个儿子儿媳,几个孙子孙女都叫了回来。
贾母看着满屋的孩子,好多都是她亲手带大的,她当然希望她们都好,只是事与愿违。
大厦将倾,不是一两个人就可以力挽狂澜的。
“我老了,决定带着迎春、探春、惜春和宝玉四个回金陵老家,再不回来。”
三春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惊讶,贾宝玉则更在乎能不能跟林妹妹在一起,所以有些欲言又止。
贾政坐在那里满脸无奈,王夫人的脸上也有些诧异,但更多是欣喜,贾赦刑夫人脸上则是狂喜。
没了贾母这座大山压着,他们更要自由的多。
王熙凤脸上是果然如此的表情,贾琏则是若有所思。
下面的几个小的,也都各有各的表情。
贾母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长叹口气,儿孙们都大了,她管不了了。
贾政起身下跪:“母亲,儿子愿辞官跟随母亲回老家,侍奉左右。”
王夫人大惊:“老爷!”
贾政回头看向王夫人:“夫人如果不愿,可在京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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