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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子夫妇绞尽脑汁,想求和圳救他们出去,那里宋好节也满心懊悔:倒不是后悔自个儿做下坏事,而是后悔行踪没能更隐秘些,这下难以逃脱,不晓得又要到河工上做几
年苦工才能回来。
锦衣卫打开牢门走进来,冷笑道:“今儿给你一日轻松,有人要见你。” 宋好节眼睛一亮,他自个儿也晓得,还肯看顾他的人不多,他大哥绝不会来,他爹娘病得七死八活,原先那些个狐朋狗友,一见他有难早散了,这要见他的人,只能
是宋好年。
他心想,宋好年看着厉害,实际上心软,好好求他一回,他定然顶不住,说不定看在往日兄弟一场份上,还能放过他。
他满脑子打着鬼主意,还不晓得这回在前方等着他的命运,绝非轻飘飘放过。
宋好年、昭仁带上和圳,等在县衙大堂上,使锦衣卫先提宋好节来:宋好节与和圳只见过一面,真正要与他了结的,是宋好年。
一来,宋好年决不能再容忍宋好节还活蹦乱跳,继续祸害他家的孩子们;二来,也是给和圳做个榜样,以免他见着拐子夫妻时狠不下心。
这却是宋好年多虑,和圳将来要当皇帝的人,纵一时心软,终究比他来得狠些。 宋好节一日没挨打,可旧伤未愈,锦衣卫将他拖死狗一般拖到堂上,锦衣卫当中带头的那个不禁狠狠瞪手下一眼:叫你们经心些,这样可怜的模样弄出来,万一殿下
一时心软,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
宋好年还未开口,宋好节一看清他在,已号啕大哭起来:“二哥救我,我是冤枉的!”
宋好年冷冷盯着宋好节,这王八蛋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
宋好节趴在哪里痛哭流涕,拖着两条腿不住往前爬动,眼看就要抓住宋好年裤脚,忽然和圳出声道:“把他拉开!”
和圳在自个儿事情上或许犹豫不决,对着宋好节可没有半分同情心:这人以往怎么欺侮、陷害他二叔,他记得清清楚楚。
锦衣卫粗暴地将宋好节拉开,掼在地下,宋好节疼得打滚哭喊:“二哥你救救我!”
宋好年道:“我早不是你家的人,你叫谁二哥?”
“我晓得你恨我,你要拐我儿子、侄儿,我虽恨不得弄死你,倒也能明白这事情说得通,可你连圆圆都敢卖,到底是咋想的?” 宋好节听见宋好年绝情,竟一点往日情分都不肯顾,只管问他错处,不禁冷笑道:“你装啥好人?我只恨爹娘没早些掐死你,叫你活到现如今!宋秀秀那贱人一心向着
你,倒忘了我才是他亲哥,我难道不该给她个教训?”
饶是在场众人早知道宋好节不是啥好东西,还是给他惊得心底发寒:这种人,旁人待他再好他都不晓得,只记着旁人待他不好处。
譬如宋好年日子过得比他好,他便觉着宋好年不肯将家业送给他,那就是待他不够好,心中要恨宋好年自私。
和圳到底年纪小,气得脸颊通红,怒斥道:“寡廉鲜耻,枉为人哉!”
他骂得文绉绉,宋好节哪里听得懂?他想着,宋好年既不肯救,他这回只怕还得去河工做苦力,索性冷笑道:“那天我就该一棍子敲死你个小兔崽子!”
和圳气得颜色都变了,宋好年连忙拉过侄子道:“你跟他计较啥?他就是那脚底下的烂泥,咱们只管处置他,把他当回事,倒低了自个儿身份。”
和圳点点头:“二叔,你处置,我学着。”
宋好年是宗室,自有一套行事准则,他能影响官员断案,也指挥得动锦衣卫,却不能越过他们定案。
这案子最终还得交给县令,宋好年这回来,还是要给县令一颗定心丸。
宋好年瞧着宋好节道:“你只晓得我是京城官员家的儿子,还不晓得我家到底是谁家。实话告诉你,我原本姓朱,名叫朱慈煊。” 宋好节瞪大眼,满心绝望:他要早晓得宋好年身份这样高,打死他也不敢欺负宋好年,就是叫他给宋好年舔脚他都干——只要讨好了宋好年,他去外头作威作福,还
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宋好年挥挥手,叫锦衣卫将宋好节拉下去,换拐子夫妻上来。
和圳肃着小脸:“二叔,就这样放过他?”
“我懒得打他,脏了我的手,他犯下大罪,县令大人不会放过他,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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