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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上,感觉到一丝冰凉,那是她的泪,还是,他的?
冯继海说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苦,直到此刻,苏凡才明白,他的苦,并不比她这几年的少,从某种程度上说,甚至他比她更苦,至少她还有念卿陪着,有覃逸飞姐弟,有江阿姨,可他——
她伸手抱住他,无声抽泣着。
漆黑的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安静,谁都不动一下,谁都不说一个字。
她的唇,干涸的唇轻轻吻着他的脸。
霍漱清转过脸,在走廊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注视着这张萦绕在自己梦里九百多天的脸庞。
她,还是她,还是那个爱着他的苏凡,他知道,可是,他真的恨她!
他猛地攫取了她的唇,啃咬着。
她闭着眼回应着他,伸出手摸索着去解开他的衣扣。
霍漱清感觉到了她的意图,脑袋里轰了一下。
过去相伴的那些日日夜夜,让两个人对彼此都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一个微小的动作,一声轻轻的吟叫,都能让对方捕捉到此时的心情。
可是,这样的熟悉,让两个人的内心或多或少都有一丝不安和紧张。三年了,他(她)还是一样吗?
他喜欢她这样柔滑的身体,喜欢用手指抚摸,喜欢用嘴唇品尝。今夜,当他的手碰到她小腹上那一道伤痕之时,他,顿住了,而她,也有些害怕起来,拉开他放在那里的手。他执拗着把手覆了上去,指腹轻轻地抚摸着丈量着,唇舌却依旧停留在她的唇间。
他什么都不说,可她的脸,火辣辣的烫。
念卿出生的时候,是剖腹产,尽管没有想过哪一天会和他见面,究竟有没有机会见他,可她始终担心自己身上的伤口会不会让他不喜欢,毕竟,那道伤疤,很丑。
可是,她的心就那么一点点,那么的脆弱,如此之多的情感,让她如何承受?
渐渐的,她的哭泣越来越重,她发不出一丝声音,整个心扉却如被撕扯一般,将整个人撕裂开来。
他抱住她,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前,任由她那滔天的泪水将他淹没。
“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吗?”他捧着她的脸,声音喑哑。
她的眼里模糊,看不清他的眼里都有什么。可她知道,他和她是一样的,只是他说不出来,他不能像她一样如此放肆地哭泣。
是的,放肆的哭泣。
三年了,不管她感到怎样的绝望和无助,不论她怎样的想念他,都不曾如此痛哭过,或许,她的身边没有一个怀抱可以任由她如此为所欲为,或许她的心只有向他一个人敞开,只有在他的面前才可以这样放肆,此时的苏凡,似乎要将自己压抑在心里三年的苦痛全部诉说给他一样,用泪水来诉说,而不是语言。她知道,那么了解她的他,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他都明白她的内心,他从来都是如此,不是么?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他,她深知这一点!
不分开了,吗?苏凡多想点头,多想点头答应他,多想和他一起牵手走下去,可是——
“傻丫头,想不想看我的离婚证?”他抬起手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泪,低声道。
离婚——证?
她猛地止住了哭泣,抬头盯着他。
他的脸上,泛起苦涩的笑意,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如此对她笑,这笑容苦涩,却又感觉很轻松。
“你这个笨蛋,你说说你,究竟要干什么?跟我玩躲猫猫很有趣,是不是?”他叹道。
她哑口无言,什么都说不出来。
都说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她对他又何尝不是?这三年,她觉得苦,他又何尝不是?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点太幼稚?
“阿嚏——”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赶紧把被子抱出来,赶紧抱住她。
苏凡接过他递给的纸巾擦着眼泪鼻涕,一言不发,脸颊已经红的不能再烫了。
床头的灯,亮了,她扭过头,偷偷地看着他,却发现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揶揄的笑。tq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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