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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谢不尘回答道。
玉丹歌闻言便笑:“谢道友是不是不喜欢我?”
“啊?”谢不尘一愣,“道友何出此言?”
他嗓音柔和,仿佛沐于春雨之下:“谢道友似乎不怎么愿意和我说话。”
谢不尘闻言连忙解释:“没有,玉道友误会了,我只是话比较少。”
玉丹歌却不信,他叹口气:“可是你和薛道友却有很多话说。”
还不等谢不尘回答,玉丹歌又轻声道,“不过想想也情有可原,毕竟道友和薛道友是多年的朋友了,自然更亲近些。”
他看起来有些难过:“我是比不上的。”
谢不尘被玉丹歌一连串都不带喘气的话给砸得有点懵。
他愣了半晌,开口道:“玉道友,你人很好……”
玉丹歌认真地看着谢不尘:“我人真的很好吗?”
谢不尘点了点头:“是啊,玉道友人很好。”
他说完这句话,看着玉丹歌那张柔和的脸,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件旧事。
那是十三岁,还是十四岁时候的事情?谢不尘记不太清楚了。
他只记得那是一个秋日,见春阁草木凋零,枯叶洒落一地,呆呆落在见春阁的屋檐上舔身上的羽毛,师父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一卷书。
谢不尘记得自己当时刚从掌门的院子里面回来,怀里面塞满了师长们塞的吃食灵药。
掌门的院子和见春阁很不一样。掌门所住的主峰,院子很大,很热闹,许多师兄师姐围在里面说说笑笑,掌门坐在他们中间,给他们讲学,其他峰的长老也经常来找掌门聊天,几个人高高兴兴坐在廊下,或坐而论道,或赏景下棋。
见春阁却人安静非常,除却掌门偶尔拜访,便只有自己和师父两个人。上清宗内许多人知晓自己是见春阁明鸿仙尊的弟子之后,都对他恭恭敬敬,甚至还有些惧怕讨好的意思,总之不亲近,生怕他不高兴。
谢不尘有心想问为什么,但是问出口,也没人给他解答,都是期期艾艾不敢说话,顾左右而言他,随便说两句糊弄过去。
那时的谢不尘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见春阁那么冷清,为什么师父不像掌门那样有那么多朋友。
师父明明是个很好的人,谢不尘想。
他对自己那么好,无微不至地照顾,一字一句地教导。
他还记得刚来见春阁时睡不着,又受不住峰顶的冷,一连生了好几场大病,师父整夜整夜陪在自己身边,一下又一下拍着自己的后背。
名字是师父握着手教着写的,衣服是师父拿软尺量好身量一件一件定做的,修炼心法温声细语掰碎了同他讲,几乎每天晚上,都站在廊下等自己回来……
师父明明是全修真界最最好的人。
谢不尘记得自己抱着那堆吃食灵药回了见春阁,哗啦啦堆在藤条编制的圆桌上。
“师父,我回来啦。”
谢不尘一边含含糊糊说话,一边小短腿扑腾扑腾跑过去。
鹤予怀将书放下,抬手揉了揉谢不尘的脑袋。
他身量还未抽条,鹤予怀坐在藤椅上,和站着的谢不尘差不多高。
鹤予怀温声问:“玩得开心吗?”
谢不尘腮帮子鼓起来,他嘴里面还有没咽下去的糕点,闻言重重点了头。
“师父,”谢不尘把脑袋靠在鹤予怀膝上,“掌门的院子里面,有好多人,为什么我们这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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