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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仪温只泡了一会儿,简单清洗一下就出来。
一出来发现宋琲已经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盖着一床薄被,柳仪温擦拭着头发走过来,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要睡在哪里呢,这座寝殿似乎也没有第二张床了。
柳仪温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了一张太妃椅,如同一张小榻,可勉强将就一夜,于是走过去坐下。
已经是春日了,不过夜间还有一些凉意,幸好小榻上还有一床薄被,不至于被冷死。
宋琲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太医过来,于是睁开了眼睛,发现人已经坐在小榻上擦头发了。
小脸儿被浴房的热气蒸得粉扑扑的,乌黑亮丽的头发垂在胸前,衬得肌肤更加的雪白,发丝上的水珠滴落,浸湿了胸前一小片衣襟。
由于是薄薄的寝衣,在水渍的浸染下,一抹红樱若隐若现。
这小太医!
柳仪温专心致志地擦着头发,忽然听到了沉沉的一声呼唤,“嗯?”
抬眸望去,发现宋琲已经醒了,以为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于是走过去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殿下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那倒没有,只是小柳太医睡在小榻上不冷吗?”
“没事,微臣在太医院值夜的时候睡过更加简陋的。”只要能睡觉就好,哪里还管床铺好不好,再说了太妃椅可比他们的小榻精致舒服多了,还有软垫呢。
谁知宋琲居然掀开了被子,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望向柳仪温,眼角含着笑意。
柳仪温一愣。
啊,这……是要邀自己同塌而眠吗?
柳仪温立刻低下头,“殿下若无不适之处,微臣就先去歇息了。”
“我身上冷得很,想要有人暖一暖,小柳太医身为医者,是不是职责所在呢?”
柳仪温顿住了脚步,他总觉得今日之事是宋琲故意的,现在的情况让他这样的想法达到了极点。
哪有主子会让奴才睡自己的床榻的,如此私密的东西,又不是有什么小癖好。
见柳仪温迟迟未动,宋琲故作难过,捂着胸口轻轻地锤了锤,“哎,都怪我这副不争气的身子,害得小柳太医夜深了不能归家,还得留在宫中服侍,若是小柳太医因此而受寒晕倒,真真是我的过错,我知道生病是很难受的事情,我也不想让小柳太医经历此事……”
说得是处处为人着想感天动地,就差流眼泪了。
柳仪温一时心软,也在深深地愧疚自己不该以小人之心来揣度宋琲的“别有用心”。
于是又走了回去,坐在了宋琲身边,“微臣再给殿下号一号脉吧,别是因为药浴的缘故让殿下如此不适。”
“不用,我只是怕冷而已。”宋琲将柳仪温拉着躺下,顺势盖上了被子,似乎十分满足,“有小柳太医在身边,我安心许多。”
柳仪温睡得板板正正,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宋琲,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那殿下早些休息吧,微臣陪着殿下。”
陪着……
许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
小太医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同于熏香皂角的气味,闻起来让人舒心不已,慢慢地进入梦乡。
一连几日,宋琲都用借口将柳仪温留下,没多久这事儿就传了出去。
今日皇帝来安乐宫用午膳,宋琲陪在旁边。
“听闻昨日你又将太医留下了?”
“是,父皇,儿臣自上次风寒痊愈之后就有头晕目眩的病症,夜不能寐,一次偶尔,柳太医给儿臣揉了揉就觉得舒服许多,睡得十分香甜,这才将太医留下,儿臣想向父皇要一个请求,能不能让柳太医夜晚留在儿臣这里?”
“既是对皇儿的身子有好处,那便允了吧。”皇帝对宋琲的要求是没有不依从的,何况他本身身子就弱,留个太医在身边也能叫人放心。
“琲儿这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安妃满面愁容,忍不住垂泪。
叫皇帝看得不忍心,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朕让人用的全是最好的药材,我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其实只要琲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臣妾也就放心了。”安妃表现出别无所求的模样,在皇帝身边装得柔柔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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