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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琰道:“街市上秸秆要二十九文一束,便是柴也要七十文一担,我们的藕炭虽然没有秸秆便宜,却比用柴划算,而且与木炭一样,烧起来没有太多烟尘。我们用藕炭烧水,即便不能赚太多银钱,却能因此让大家看到藕炭的好处,你说是不是?”
谢玉琰这样一说,郑氏心里更加通透。坊间都说石炭有毒,开了水铺,有毒没毒大家一看便知,如此就不用费尽口舌去劝说了。
怪不得谢娘子说,卖出藕炭另算银钱,大家看到藕炭的好处,一斤藕炭不过三文钱,入冬之后木炭一斤却要十一、二文,哪有不买藕炭的道理?
谢玉琰道:“我还准备在附近几个坊,也寻两间差不多的铺子,若是郑娘子愿意,就帮我去办这些事,我也按每日给你结工钱。”
“不用,不用,”郑氏忙摆手,“左右我在家中无事可做,谢娘子能信得过,我便去帮谢娘子去打听,原本也是我们得了好处。”
郑氏说着拽了拽自己破旧的衣裙。
谢玉琰摇头:“我让郑娘子卖藕炭,是因为你们在大名府久了,认识的乡邻更多,并非你们得了我的好处。你们赚的本就是辛苦钱,用不着谢谁。”
“但我也有规矩,藕炭只能按我定的价钱卖,每卖出三斤藕炭,我给你们一文钱,不得卖高价,否则日后就不用跟着我做买卖了。”
郑氏连忙点头:“不敢,都按娘子说的做。”
谢玉琰接着道:“即便卖不出藕炭,我也会分给你们每家三块,不算银钱。”
郑氏立即摆手:“这可使不得……”
谢玉琰打断郑氏的话:“我给你们藕炭,与开水铺子是一样的,有人用,才能卖的出去。”
郑氏抿了抿嘴唇:“谢娘子怎会如此信我?”
若非受尽欺压,不会得了一点点好处就露出惴惴难安的神情。郑氏的品性如何,谢玉琰一眼就能看透。
谢玉琰道:“既然都在童先生那里进学,陈平和我家九郎就有同窗之谊,我让九郎送藕炭就是这个道理。”
“再说,刚刚我与郑娘子也才见面,郑娘子不也在尽心帮忙?”
郑氏捏着手,半晌才说出一句:“谢娘子和童先生一样,都是……极好的人。谢娘子信我,我定会将谢娘子交待的事都做好。”
重新将门锁好,谢玉琰将钥匙交给郑氏,嘱咐郑氏一些活计,这才转身离开。郑氏站在原地,一直等着谢玉琰的身影再也瞧不见了,才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钱袋。她从家中出来的时候,想着的只是能卖藕炭,哪知能有这结果,许是……老天爷真的开了眼,愿意伸手救他们了?
等郑氏也走了,躲在角落里的人影才闪身出来,他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转身跑了出去。
那人一口气跑出两条街,才进了一处茶楼,奔到楼上的隔间推门而入。
“七爷。”那人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谢七爷。
谢七爷正怀抱着一个美妓调笑,见到自家小厮,挥手将怀中女子赶走,这才问小厮:“探听了些什么消息?”
那小厮开口道:“谢家娘子赁了一间屋子,好似要做水铺买卖。”
谢七爷没有说话,继续听着,谁知那小厮没有了后话。
“没了?”
小厮点头:“没了,就……就这些。”
在杨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最后就是要开一间水铺?谢七爷本来发着光亮的眼睛,突然就暗淡了几分。
他对那位谢娘子很感兴趣,如果她仅仅就是这点本事,他可是会失望的。
谢七爷正在思量,外面又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谢家管事进来道:“七爷,老太爷唤您回去呢。”
谢七爷微微抬了抬眉毛,怎么?那老家伙终于坐不住,要亲自过问杨家“谢十娘”的事了?
杨家二老太爷都被抓了,老家伙也是该担心,这把火到底能不能烧着谢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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