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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九州没想到还能撞见她。

祂站在浓浓的灵气中，目光越过那些零碎的大道法则，牢牢落到了在不远处、已经半虚化的燕三春身上。

燕三春依旧戴着那半截白面具，看不见她的长相。

她那时刻不离手的长刀已经不见了，身影变得透明、虚幻，好似随便一拂手，就会和炊烟一般，消失不见。

她快要死了吧……

天道九州怔愣在原地。

燕三春带领黑影们下沟壑走了那么久，没有传过一回信回来，在此之前，祂并未多在意，让他们来异大陆，本身也只是为了牵制和利用他们，随意落下的一子。

甚至落子时，祂已经猜到黑影们下沟壑会有什么结局。

天道九州压制黑影几十亿年，对他们并无特殊的情绪，所以，祂能坦然地看着黑影们赴死。

在此之前，祂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此时此刻，亲眼看到独自一人，虚幻得仿佛要散掉的燕三春，天道九州仿佛长出了一颗会跳动的心脏。

心脏狂跳，却在关键时候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

以致于，并不需要呼吸的天道此时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燕三春……”

天道九州唇角边泄露出一丝轻唤。

对面的燕三春手指动了动。

天道九州越过那些极为香甜惑人的大道法则，无知无觉地飞了过去，直至站在了燕三春面前，仅有一拳的距离。

燕三春才迟钝的发现了祂。

她面具下的睫毛颤动了下，像老旧的零件缓缓抬起了头：“天道……九州……？”

她声音干涩沙哑，像从喉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

天道九州双手不自觉交握在一起，又往她身边挪了一个指甲盖的距离：“是我，你……你们……其它人呢？”

燕三春：“死了。”

这两个字她说得极为平静，与熟练。

天道九州以陡然一涩。

这不该是祂会有的情绪，可不待祂理清情绪，张口说些什么，燕三春又道：“我也快了。”

天道九州张了张口，顿时无言。

燕三春并不在意天道九州的态度，她身影晃了晃，从怀里掏了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球”，往天道九州面前一递：“你来是为了它吧？”

天道九州定睛一看。

只见“水晶球”通体莹白，散发着淡淡的莹光，里面有一道道绕着黑气的莹白流光不断在绕圈游弋。

这些都是生灵的怨恨！

这正是“圆方”布阵收集而来，属于异大陆的生灵的怨恨！

“圆方”亲自挖下的坑，也是天道九州此行的目的！

天道九州没想到，祂的目标这么快就被送到了眼前。

祂吐出一口气，复杂地看向燕三春：“生灵的怨恨……异大陆的天道不会让这种能威胁到它的东西存在，你们应该费了不少力气才令它成型。”

燕三春扯动了下嘴角，似乎是在笑：“直至今时，我们才知道祂的打算，祂并没有抛下一切，那么，祂的手笔，我们自然要全力支持，只可惜，经过漫长的时间，它已经成为这里的一部分，我无力启动它，见证它的威力。”

燕三春声音很轻，说话断断续续，说得很吃力。

天道九州耐心听完了，自然也知道她口中的“祂”指得是地球最初的天道——“圆方”。

燕三春那群黑影们，本就是“圆方”座下的生灵。

他们曾那么怨恨“圆方”抛弃了地球，抛弃了他们，抛弃了一切，直至看到沉浮在这处小混沌域中的阵法，他们才终于明白了一切。

也知道，“圆方”已死，早在很多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