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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缮过程,泥浆难免损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沈染觉得甚是有理,便点了点头,批了条子给杜本。
杜本接过条子,复又道:“沈世子,想要将曲江堤坝尽数修缮,我们的银子怕是不够用了。”
“无妨。”沈染随口应道,“京中已护送赈灾银两赶来平州,不日便会抵达。”
杜本闻言颔首,不再多问,转身之际冷然一笑。
先不说这银子能不能到这里,就算到了,他也有办法给殿下弄回去!
糊弄沈染这种贵公子最简单不过,他们养尊处优,能懂什么。
杜本将每样东西的报价翻了一倍,正逢水患,泥沙石头的价格有所浮动本就正常。
青砖造假更是简单,除了面上一层是真正的青砖石头,其余的不过是碎炉渣压成的,成本微乎其微。
再者就以那泥沙来说,他采购十车仅用一车,只要露在外的石缝被填满,根本就没人能看出来。
至于工头也早就被他收买了,毕竟这世上谁能与钱过不去?
若非此番国公爷被人算计了,这赈灾银两他能为国公爷在至少剩下八成。
杜本离开,李依依才从内间走出来,朝着杜本的背影啐道:“贪官污吏,没一个好东西!”
这样的恶人还敢觊觎她,真令人作恶。
李依依想的分明,如果当初温凉沈染不肯帮她,何氏真将她送到杜本身边,那他就和杜本同归于尽,也算替大梁除了一条臭虫。
李依依心有不解,便开口问道:“沈世子,我有一事不明。
各地的桥也好,路也好,为何每隔个三五年就要翻修一次,难道就没有手艺好些的工匠能把桥路修的牢固一些?”
“不是没有好手艺的工匠,而是没有好心肠的官员。”沈染眸光微凉。
见李依依更是茫然,沈染便她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清正廉洁的县令,他见城中的木桥每隔个三年就会断裂,势必要重新修建。
这位县令励志要为百姓谋福,筹了不少钱修了一座结实无比的桥,结果你猜如何?”
李依依想了想,回答道:“他得到了圣上的褒奖,一路平步青云?”
沈染摇头,“这位县令被同僚打压排挤,最后不但丢了官职,还穷困潦倒一生。”
“这是为何?”
沈染闻后讥讽了牵了牵嘴角,语气幽幽,“这是因为他挡了别人的路。”
京外官员最容易做出的业绩就是修桥铺路,一般来说,各地知县知府皆是三年一任。
前一任官员修好的桥路正好可以坚持到下一任官员接替,可那位一心为民的知县挡了其他人的路,也等同于堵上了自己的路。
官场交错纵横,就算一个小小知县也会涉及到各处利益。
这便是官场中的现实和阴暗,这也是他不愿涉及朝堂的原因。
李依依听得似懂非懂,沈染也不想和一个女孩子讲太多朝堂的阴暗,便笑了笑道:“待过几日后,祁县便会乱起来,你趁机离开,不会有人发现。”
李依依颔首,咬了下嘴唇,轻问道:“我能不能等青卉一同走?”
沈染摇了摇头,“你和她不一样,届时李府获罪,你若不走定会受到牵连。”
当初严府虽也获罪,可罪不涉出嫁之女,是以严青卉并未受到牵连。
可李依依是李府小姐,等到李府获罪,李依依若再想离开便没这般简单了。
李依依闻此没再坚持,听话的应下,“那我就先去江南,在那里等着青卉。”
以前李依依一直觉得自己命运悲惨,可现在她又觉得自己十分幸运。
不仅有两位钦差肯帮她们脱身,那位晋大夫更是帮她们寻到了安身之处。
晋大夫子在江南有一间叫作玉颜阁的铺子,那里将会是她和青卉的第二个家,也将会是她们新生活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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