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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孟祯招手示意他来,抱起小小庄韶,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无心书本,顾孟祯顺手置于一侧,继续谈论冷蔓之事。
“长大以后,若有机会,你可愿娶她?”
庄韶胖嘟嘟的小手,羞得捂脸。
“顾兄言辞,何以这样直接?”
顾孟祯轻轻拂下他的手,虽是说教,却无一点严厉。
“大丈夫顶天立地,扭扭捏捏像什么样?你但说无妨。”
庄韶双颊霞色,天真烂漫。
“若能许下婚约,自然是好。”
顾孟祯执起一块寸心枣甜糕,喂给弟弟吃。
“惜你略晚一步,我与她,已有婚约。”
庄韶欢喜吃了一口点心,闻听这话,骤然色变。
“啊?这……婚约何在?似乎从没听你提起。”
顾孟祯指尖温柔,点了一下他的鼻子。
“口头说定,不成文字。”
庄韶淡淡双眉之下,眸色一片茫然。
“顾兄不是说过,口头说定不作数,真心以对,理应签下婚约?”
顾孟祯斜睨一眼寸心枣甜糕,无声轻笑,意味深长。
“如你所言,非是真心,如何能签?”
庄韶挠了挠头,一时没有听懂。
“既非真心,为何许诺?”
顾孟祯细心体贴,为他整理乌发。
“朝局之事,诉与你知,为时尚早。以后慢慢地,你就懂了。”
庄韶仿学长辈捋胡子,做出深思之状。
“朝局……”
捋了半天,都没捋到胡子,他转而捻起兄长短须,神态故作沉稳。
“你我年岁还小,府宅而居、不在朝堂,何必关心朝局之事?”
顾孟祯宠溺一笑,不予计较,任由贤弟玩着胡须。
“前些日,顾族出事,幸而有你相救,方得保全。这两天,我时刻在想,束手安坐,无异于引颈受戮。你确实还小,不必思虑太多;可我已近弱冠之年,是时候提早做些准备,以铺今后道路。”
听出几分不对,庄韶异议奉劝。
“可是,顾兄分明教过,为人堂正,唯行分内之事。尚未入仕,怎能伸手朝堂?另外,利用冷姑娘,牟取己私,亦非正道之举。”
顾孟祯微微一惊,这才意识贤弟天资聪颖,有些话不遮不掩,他已能听懂。
暗自权衡片刻,顾孟祯露出慈貌,谈笑风生,托词圆话。
“你误会了。”
“我何来不端之心?主动结识冷大人,是为寻个依托,免得我们又被坏人欺负。”
“许诺冷姑娘,绝非利用之意。她还小,我怕签下婚约、多有束缚,想着等她长大一些,再谈此事。我谓之‘非是真心’,所指之人,是她,不是我,说到底,我都是出于好意,怕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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