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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钦白凶完了人,看着面前的人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无从辩解的模样,止不住心软。
人前向来稳得住的周声,生了病坐在床尾的时候,甚至都不会掩饰,会直白和他说你两天没给我打电话。
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就是他的在意。
仿佛罪大恶极的人反倒成了他储钦白。
终究是担忧占了上风。
储钦白放弃计较,把药一并递过去,“先把药吃了。”
周声伸出手,他流太多汗了,掌心黏住了胶囊和药片,吃进嘴里好似能尝出前所未有的苦。向来吃药像吃饭一样没什么反应的人,第一次苦得直皱眉。
“现在知道难吃了?”储钦白顺带把水杯拿回去。
周声喝了水,嗓子舒服了一点,声音比刚刚清晰,缓缓说:“一直都很难吃。”
他总在吃药。
从醒来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吃。
最初是一把一把的,后来逐渐减量,前段时间遇上储钦白二姐夫,又开始吃调理的药。
药怎么可能会好吃。
能活着已是不容易,正是因为有了很好的医疗条件,才能活下来,吃点药,好像也就没有那么不能忍受。
区别就在于,是不是有人在乎你吃什么药,吃了多少,是苦到难以下咽,还是你这个人真的就是无所谓拿药当饭吃。有了在乎,人就容易心软,也容易卸下防备露出真实。
真实的周声,就是讨厌吃药的。
大量西药带来的副作用,会让他止不住呕吐和冷汗。
食欲减退,身体乏力。
周声一直知道自己身体不算好,已经很注意了,睡前的药不是不吃,只是真的忘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有了耐药性,感冒药对他的作用不是很大。
储钦白一直没走,吃下药半个小时,眼睁睁看着他的热度从38降到37,又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快速上升,温度直逼40,并不比临顺县他高烧那次症状轻。
见他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嘴唇发白,额前的头发的,储钦白干脆打消把人折腾去医院的想法,直接打电话,找了医生上门。
挂上水已经三点半了。
医生了解过周声的情况后,起身说:“风寒症,现在正是换季的时候,很多人不一小心就会起热。你情况更糟糕一些,免疫力不行,热度要是一直退不下的话,可能是诱发一些其他病症,所以一旦感觉到身体不适,千万要注意。”
周声靠坐在床头,“谢谢医生。”
“应该的。”医生笑了笑,收拾着自己的医药箱,一边指了指站在床边的储钦白,开玩笑一般说:“还好我这药效快,温度没再继续涨了,不然这储哥的脸不知道得黑成什么样。”
周声有些尴尬,看了一眼储钦白。
储钦白看了看时间,对医生说:“我找人送您下去。”
“不用了不用了,你照顾他吧。”
医生拒绝了,继续说:“只要温度降下来了问题就不大,好好休息,挂完水拔针就可以了。”
储钦白还是把人送到了门口。
再次走回来,周声还保持着靠坐的姿势。
“你睡会儿?”周声看着他说:“现在很晚了,你明天不是还有工作?”
储钦白故意:“睡哪儿?”
“这儿。”周声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说完了又有些担忧,“风寒会传染的吧,要不你还是回去?”
储钦白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一直等到周声挂完了水,确定温度降下去没再往上升了,才去浴室绞了帕子出来。
他还穿着去接他时候的那身衣服,走过来坐在床沿,“坐过来,给你擦了换一身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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