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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靳烟瘾犯了,吼里痒,唇也痒。
他抽出一只手,拇指蹭了蹭干涩的唇,漫不经心地说道:“当年你在佛殿前为我祈祷,祝我一生平安,大红大紫,顺心如意。”
说罢,他喉结轻轻一滚,后背与灯杆分离,身体前倾,俯身看着她,眼眸深邃多情,含着万千风流。
“这个愿望,我替佛祖接下了,应验到你身上。”
江岁宜抿了抿唇,问道:“如果灵验了,我需要还愿吗?”
谈靳抬手摸她脸,唇边有笑,眼中却无笑:“要还,许愿怎能不还?”
江岁宜吞咽了下,柔声问:“要怎么还?”
谈靳拇指轻抚她嫩红的唇:“今夜跟我走。”
等到那轮很圆很大的月亮出现在他们上方时,江岁宜转头看着谈靳,发现他正在注视着自己。
那双漆黑的眼眸似乎是被月色浸染了,透出一点难言的柔软。
江岁宜语气轻快:“夕阳很漂亮啊。”
鹅蛋脸,白瓷一般的皮肤,明亮带笑的眼睛,乌黑柔顺的长发,标准的校园初恋脸。
偏偏崇德校风十分自由,允许染发,披发,就连打耳钉,戴首饰也不限制,学校的校服也设计的十分好看,女生的是英式的小西装和百褶裙。
江岁宜的头发不染不烫,十分随意的散下来,每当她背着画板路过谈靳的班级,总能吸引许多目光。
他们称她为“那个国际班的漂亮女孩”。
每次自习课,谈靳如果听到班上浮起低而隐晦起哄声,他便知道,一定是那个女孩儿又经过了。
谈靳有时候会觉得有些烦,但那种负面情绪并不针对江岁宜,只因为他是班长,自习课需要维持秩序。
而那种带着荷尔蒙的青春期躁动通常像火星燎原,极难扑灭,最后的结果,通常是引来巡查的老师。
那些带着粉红泡泡的绮思,看见漂亮女生而产生的无谓推搡,莫名其妙的原地投篮动作,最初让谈靳十分不解。
所以当他无意间撞到有人在对江岁宜表白时,第一反应便是赶快离开。
谈靳很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周四的中午,刚过饭点,班主任让谈靳去德育处取几份材料。
“麻烦你中午跑一趟了,下午德育处的张老师休假,你从体育馆后面的那条小路穿过去,会快很多,取了不用回来给我,先回宿舍休息就行。”班主任说。
那是一条很僻静的石子路,路的尽头是片茂盛的白桦谈。
表白的话翻来覆去总是那几句,但那个男生说得磕巴,断续,每说一句,还要停一会儿,仿佛要整理自己激动的情绪。
但江岁宜没有打断他,认真而安静地倾听着。
谈靳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但石子路旁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不管往哪儿走,势必会被他们察觉。
最后,谈靳只能选择站在原地,被动地听完这一场表白,暗自祈祷结束后,他们能往反方向走。
但事与愿违,两人一前一后从白桦谈走出来。
男生长相端正,个子很高,脊背微微佝偻着,眼眶微红,看到谈靳时显得很惊慌,很快的转过头,无措地看了江岁宜一眼。
也许空气有一瞬间凝滞,但很快的,江岁宜便对着谈靳很浅的微笑了一下,示意男生和她一道离开。
谈靳对这个男生的第一印象是懦弱,没主见。
配不上江岁宜。
他没有想到隔天,江岁宜会为了这个男生找上他。
那时候已经放学,江岁宜没有自己来,而是托一个叫周回雪的女生过来传话。
因为是周五,同学们离开的很快,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江岁宜那头乌黑的长发罕见地梳成麻花辫,在夕阳的浸染下,她的瞳孔颜色变得很温暖。
“不好意思。”江岁宜对谈靳笑了一下,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直视着他,说:“昨天的事,可以麻烦你不要说出去吗?”
起初谈靳不知道她说这些话的原因,只觉得大概是女孩子脸皮薄,又或是她性格低调,不希望引起别人的讨论。
直到后来班上的一个男生被怀疑偷窃,事后班上讨论这件事时,一个从崇德初中部升上来的同学煞有其事地说:“其实初中时候这种事很常见的,现在还好了点,你们知道国际班的蒋相和吗,就是个子高,但是有些驼背的那个,他之前被欺负的不行,书包被扔进厕所,往他床单上洒水,还有很多更过分的,我都不太想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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