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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暑假他家发生了家变,对他来说几乎是人生的至暗时刻。医生说是他的大脑启动了保护机制,让他忘掉那一段极为痛苦的时光。
而那段痛苦时光里,唯一给他温暖的女孩,他也一并忘记了。
直到萤火虫项链再度出现,他才有了零星的碎片记忆。
想到慕以安给了他温暖,他却完全忘掉了她,与她同班那么久都没有认出来,他就感到愧疚,也因此加倍地对慕以安好。
可是,如果一开始就认错了人呢?
高禹川高大宽厚的背微微佝着,他垂着头,浓密的睫毛倒影映在下眼睑处。
脑子里开始胡乱拼凑和猜测起来。
如果他不仅没有认出当初的女孩,甚至还因为一条项链,把该对那女孩的加倍的好,给了别人呢?
如果恰好这个人是沈瑶初?
这个想法让他身子一震,一股无以名状的复杂情绪瞬间将他淹没。
……
那一夜,高禹川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只记得梦里是浓稠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喉头,连呼救都没法发出声音。
凌晨五点多,高禹川的闹钟将他从梦魇中唤醒。
他睁眼的瞬间,猛地坐起了身,大口地喘着粗气,瞳孔微缩,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捞起来一般。 。
一股温热的燥意涌了上来,一丝丝一寸寸地浸入高禹川的心底。
高禹川轻轻“嗯”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夏河洲突然的反口,让高禹川更是疑惑,之前夏河洲还那样笃定他认错了人,让他去确认吊坠上的字母,怎么突然就转变了说辞?
而从头至尾,夏河洲提过的字母,只有“syc”。
难道上面的刻字本来是“”。所以才字母如新,如此清晰?
那如果吊坠上刻着“syc”,是不是就意味着,项链不是慕以安的?
高禹川眉头紧拧,下颌紧绷,用力地去回忆曾经的事情。
可他越是想尽办法回忆,头痛欲裂的感觉就瞬间席卷而来。
高禹川脸色惨白,手心沁出了汗液,他抬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为了抵抗这样的疼痛,他的大脑比他先做出了反应——停止思考。
直到那阵灭顶的疼痛缓缓消散时,高禹川已是满头大汗。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零星的记忆,已然完全被慕以安的脸所替代。
**
高禹川走进衣帽间,明明是伸手去拿睡衣,却鬼使神差地拿了上次沈瑶初穿过的那件衬衣,喘着气往洗手间里走。
一股熟悉的清香蹿入鼻尖,高禹川拿起睡衣来闻了闻,是沈瑶初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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