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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租赁来的写字楼前,苏刑一脚刹车,将他的大奔钉死在路边。自从得到这辆车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粗暴的对待它。
既然马上要卖给别人了,也就不用爱惜了。
苏刑这么想着,推门下车。
刚刚关上门,一群人就涌了上来。
“苏老板,我们的工程款,什么时候给啊!”打头的包工头面目黝黑,脸有忧色。
苏刑眼一瞪,道:“黑五,你的工程款年末才到,急什么?”
“苏老板,工地都停工了,你给了我们工程款,我们也好回家啊。”包工头挡在路上,只是不让。房地产破产,亏的最多的是国家,最倒霉的却是工人。建筑工程款的拖欠向来是有传统的,海南的欣欣向荣,使得许多包工头都允诺了一两年的回款时间。当房地产崩溃以后,他们的损失之大,简直令人难以承受。
几个人眼巴巴的望着苏刑,让他瘆得慌。
钟汉楠从后面下来,啪的关上门,喊道:“都做什么?想要钱,可以,等我们下个月的账到了。要不然,你们这钱就别想要了!”
他当然是在骗人了,这也是商人们常用的技巧。等到下个月,自然会换上一个新的说辞。
工人们犹豫再三。
下个月有钱的希望,总比彻底没了希望好。
包工头黑五更是紧张。如果对方不给钱,他就要自己给工人发钱了。前段时间,就有一个包工头要钱没要到,眼瞅着回乡不能,心一横跳楼了。
黑五手下的工人,也差不多都是乡里乡亲的。要是拿不回钱,他也不敢回家去。
嘴唇抖动两下,黑五小心的道:“老板。多少给点吧,兄弟们都没钱了。”
“说了是下个月,就下个月给,下个月都等不到?”钟汉楠又呵了一声。如果说苏刑还对土地价格报有一点点希望,他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因此一分钱的现金都不愿意给。
“你们大老板做的生意,随便给我三瓜两枣的……我们做了小半年了,工程款还一毛钱都没给呢。就算留尾款。也该给一点吧。”
“下个月来拿钱,你现在要,财务上也没钱不是?”钟汉楠换了一个和蔼的表情。
“多少给点……”黑五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吧,我到财务给你问问,有多少算多少,没有我也没办法。行不行?”
“那……好吧。”
钟汉楠点点头,一马当先往办公室去了。
苏刑跟在后面,对钟汉楠的骗术佩服之至。财务上自然是没钱的,公司的账户都被银行给冻结了,少数的现金也不敢放在公司里。如今的公司财务,就像是被舔过的盘子一样干净。
工人们哪知道这些。一窝蜂的跟进去,又被挡在了门外。
两人进到办公室里,钟汉楠就开始打电话,准备将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掉。
苏刑眼见这样的情况,只能将自己埋在沙发里。
不多时,等待室里的工人开始敲门:“老板,老板。”
“知道了。再等一下。”钟汉楠捂住电话,说完要说的话,才低声对苏刑道:“老王那边也不行了。快点筹钱。”
然后,他才打开门,继续编起了瞎话。
苏刑懒得动一下。几天前,他好像还是个亿万富翁似的,今天,他竟然变成了负债累累的穷汉,以至于要把新车卖掉。
没多久,门外传来了争吵声。
钟汉楠一分钱都不拿出来,黑五自然是不行的。房地产商的困局,大家都看在眼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个人,再不肯放弃。
争吵中,苏刑偷偷溜出了写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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