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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是春日,天气并不炎热,故而虽然周围的空气略有异味,但也在忍耐范围之内。
林亚宁和徐远志早早便相携着在贡院外等着,看到徐韶华后连忙迎了上来:
“华哥儿,你可算出来了!”
徐韶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苦笑道:
“爹,娘,您先别过来,我这身上沾了味道,不大好……”
徐韶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二老一左一右的搀住了胳膊,林亚宁忍不住嗔怪道:
“不大什么?你打小还是我换的尿布,我什么没见过?还跟娘生分了!”
徐远志直接一手提着考箱,一手将徐韶华扶上马车:
“莫说话,仔细吃了风肚子疼,车上是你娘煮的红豆汤,一直温着哩,华哥儿先去喝两口,等飞哥儿出来咱就回家。”
徐韶华听到这里,不由微微一怔,但随后,他点了点头:
“好,等会我们就回家。”
安望飞出来的稍晚一些,一上马车整个人都恨不得摊成一张饼,他抬眼看向徐韶华,忍不住笑了:
“多亏华弟鞭策,这首场,我应是过了!”
那些题目,华弟都曾一一为他仔细剖析,二人也都曾对此做出过多种答案,对于安望飞来说,这次他的运气简直好到爆棚!
“那也是望飞兄头悬梁锥刺股,勤奋而来。”
徐韶华笑着递过一碗红豆汤,林亚宁煮红豆汤喜欢在出锅前捏一小撮盐,与原本的清甜混合起来,便越发的甘甜。
如徐韶华这些考生刚出考场,一连二日的干食,最欠缺的便是些汤羹,肉羹油腻,素羹寡淡,倒不如这么一碗甜甜的红豆汤让人觉得舒心。
安望飞一口气喝了一碗,倒没敢多喝,可却也忍不住咂巴着嘴:
“伯母来了倒好似我娘也一道来了一般。”
安望飞没好意思说这汤里有娘的味道,徐韶华却不由笑笑:
“我娘她啊,曾也是个喜欢点心的女娘,现下家里好了,平日里又与婶婶住的近,安婶婶擅厨,可不是能学一学?”
“难怪我觉得这红豆汤喝着有种熟悉的味道,我还以为是我矫情了。”
安望飞不好意思的说着,二人一路说笑,但回到徐宅洗漱一番后,那是
直接沾床就睡,完全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二日时间,又要费脑力,又要拼耐力,任是铁打的人也遭不住。
天色暮去,林亚宁轻手轻脚的将明日要穿的衣裳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看着月光下,幼子那略显疲态的模样,只觉得心中一酸,却也不敢多做其他,忙又退了出去。
外头,徐远志正看着那半轮月亮,等林亚宁出来后,他这才提着灯笼走过去:
“出来了?”
林亚宁“嗯”了一声,与徐远志并肩而行,等走远了,她这才哑声道:
“以前只知道华哥儿读书苦,可是今个亲眼见了,才知道这科举才更是折腾人。
当初,华哥儿连狼都打得,可瞧今个累的竟是与当初打狼一般了。幸好这次咱们来了,若不然这孩子跟前也没个贴心人照看着,唉……”
“科举改命,哪有不累的。”
“你不心疼华哥儿?那今个是谁早早就起来催我熬红豆汤的?又是甜了又是淡了的,真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我心疼,我心疼也不顶用啊。”
徐远志叹了一口气,只怪自己当初未曾多坚持坚持,若是再次一试,说不得华哥儿也不必这般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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