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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小的人类被禁锢在臂弯中,只要心念一动,触肢就能碰到他的肌肤,从他被刚毛刺入还新鲜的伤口中,吸取到甜如甘霖的血液。
猎物唾手可得,想怎么舔吸,怎么啃咬,怎么撕碎他的肌肉和皮肤组织,都随心所欲。
可是,哪怕每一个伤口都被细小的触肢缠着,用吸盘细细地吮。
乃至兰浅整个人被包裹在他的巢穴中,楼亭心中暴烈如火的怒意还是没有减少。
高等造物大多数时间困顿在沉睡中,天生情绪稀少,连欲求都很稀薄。
碰到兰浅,第一次被激发出如此强烈的食欲,更激发了他的贪婪。
没想到,情绪也被刺激得疯长,短短的时间,他已是第三次被勾起熊熊怒火。
第一次,是下午兰浅脖子流血,差点被乔一翰触碰。哪怕乔一翰体内有他的触肢,随时受他掌控,他还是愤怒难当。
第二次,是司机拿了兰浅的衣服舔,吸闻兰浅衣服上的气味,他怒不可遏。
第三次,是兰浅被山神庙那只怪物吊在巢穴中,兰浅上身的衣服不翼而飞,白嫩的肌肤到处都是红红的血点,山神怪物兴奋地凑在他面前。
楼亭勃然大怒。
那种汹涌而澎湃的怒意,让他感受到一种灼烧的痛苦,比身体被山神的节肢刺穿还痛。
没有哪一种食物,会让食物链更上层的造物感到痛苦。
杀了他!
吃了他!
无比明晰的想法刻在楼亭脑中,杀意暴涨数百倍,打开身体,就要把兰浅放入巢穴溶解。
就在这时,兰浅主动环住了他的手臂。
温热的皮肤,不值一提的手指,在怪物胳膊上胆大包天地抚摸着。
兰浅的嘴唇颤颤巍巍,像清晨的露珠,像嫩生生的豆腐,有一点点外力,都会因过于饱满而晃动。
他脸颊红透,显得额头白皙如雪,纤长睫毛下那双水洗的琥珀色双眸,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将掉未掉。
忍受不了,又不得反抗,只能低低地哀求:“楼亭。”
压抑的,带着一点点哭腔,是被全身上下细细的触肢折磨出来的。
太香了。
香味不仅从兰浅的伤口,也从他的眼泪,他微张的嘴唇逸散开来。
受不了,哪里都这么香,哪里都这么美。
楼亭眼眸又黑又深,沉得像深渊。
他刚打开的身体阖上,被兰浅抓着的胳膊变成布满粉色吸盘的触肢。
吸盘时而紧缩,时而张开,不仅反客为主地缠上兰浅的手,也缠紧了他的腰肢。
另一手,抚摸上兰浅略微湿润的嘴唇。
“好好吃!”
“浅浅都这么可怜了,流眼泪好可怜。这么可怜的眼泪就留给我吧,我吃他的眼泪,把血液留给你们。”
“我好想舔他的舌头,他的舌头好好吸,我要舌头!”
“你好坏,为什么让我的浅浅这么可怜,不许杀他,先舔够了吃够了再杀。”
“可是我舍不得,这么合心意的食物,就该一直养在身边,随时随地想吃就吃,想看他哭就看他哭,想看他笑就看他笑。我的浅浅笑起来好好看,一边看他笑一边吃他,好爽!”
吃里扒外的触肢们让楼亭的火越来越旺,他恨不得将触肢一把火烧光。
触肢们被迁怒,被斩断一批又一批,当下不敢放肆,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楼亭略略粗暴地掐住兰浅下巴,阴恻恻地问:“那只低劣的怪物碰了你什么地方?”
兰浅怔住,楼亭竟和山神问一样的问题。
他可以不回答山神,但不敢不回答怒气高涨的楼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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