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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璟一脸惶然。
这心底涌上来的愧疚,从来都不分时候,说来就来,来了便会占据理智,半分都由不得他清醒。
他又疯了,竟然再一次忘却白家五郎的身份,被愧疚和自责支配,变得不再像他自己。
就算他对白家有愧,对牺牲的八万将士有愧,也不该忘却他的身份,更不该伤害妹妹。
“对不起……”又是一声抱歉的话,白璟深吸几口气,直到情绪平复下来,“等这边完事,我们兄妹再去找。
”
白明微颔首:“好。
”
兄妹二人抑制内心的急迫,直到最后一个烈士坑洞被填满,一块块刻有“英雄之冢”的墓碑被竖起。
霍世勋发号施令,集合所有将士。
十数个大坑,数数座偌大的英雄之冢,就矗立在谷中两旁的山脊上,近两万将士立于谷中,与烈士的墓地面朝同一个方向。
夜色,风声。
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
霍世勋站在众将士面前,身材魁梧笔挺,一身金甲衬得他威风凛凛。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剑掷在地上,低喝一声:“鸣鼓,唱祭歌!
”
将士们解下腰间的兵器,再度唱起那首《九歌·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同样的歌声,同样的曲调,却比之早上的那一曲,这一次明显要悲壮许多。
众将士把烈士慷慨赴义的英勇,血战沙场的牺牲,为国捐躯的伟大,通过曲调歌颂出来。
最后那一句“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
,唱得雄壮激昂,掷地有声。
霍世勋一撩衣摆,单膝下跪,大喝:“跪,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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