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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翀进门后就往边上走,尽量不打扰谈判双方。
他刚在后排坐下,就听到他们吕大人略带傲慢地问道,“对于之前你们的兵马大都督谋害我们州长一事,大黎打算给个什么样的说法?说出来,我听听。”
这语气就和买东西时那句‘这多少钱,报个价,我听听’差不多。
王鹤瑜看向旁边的鸿胪寺少卿郑展舟。
郑展舟出身颍阳郑氏,他代表大黎这边最先发言,“此间有误会,但秉承着对吕州长的尊重,我们皇上打算罢黜谢湛,幽禁于一地,给平州一个交待。”
吕德胜神情不屑,“只是罢黜和幽禁?是不是等我们停战协议一签,过段时间,你们皇上又打算悄眯眯地启用谢湛了?”
郑展舟一板一眼地说道,“皇上一言九鼎,绝无可能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
周承中坐在边上,目不斜视,尽量地降低存在感,反正他就是就打定主意了,出工不出力,非必要不作声。
“总之,和谈的第一个条件,让我们平州停战可以,但是谢湛必须死。”吕德胜无比强势地提出己方的要求。
“如果你们同意这条,我们就继续,不同意就不用继续往下谈了。”
大黎使者团成员们低声地讨论了一下,郑展舟和王鹤瑜交换了意见后,才道,“这个条件我们答应,但是,平州需要归还占去的并州、冀州还有青州等地。”
“他说什么?”吕德胜掏了掏耳朵,还问身边的人,“难道是我耳背了吗?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
“吕大人,你耳朵没问题,他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吕德胜对郑展舟说,“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郑展舟黑着脸道,“吕大人,我说,大黎会处死谢湛,给你们平州一个满意的交待。但是,平州需要归还占去的并州、冀州还有青州等地。”
吕德胜:“这个不用谈,他谢湛这条命可值不了那么多钱。”
这时,王鹤瑜开口了,“吕大人,大黎和平州虽然分属不同阵营,但不能否认的一点就是,我们都是汉人。”
“如今平州将私人恩怨上升到战争层面,太过了。”
“这场战争,伤及的无辜高达近百万之数,给老百姓带来了很大的痛苦和伤害。”
王鹤瑜这话,相当于承认了平州作为平等势力的存在。
如果这一次平州不是表现出强大的军事实力,身为大黎的臣子,肯定是一口一个逆贼地喊的。
吕德胜:“这事怪我们平州咯?”
“吕大人,你还记得当年先帝还在时,由您转述、先帝书写的张载四为句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说得真好。”
“如今这四为句铭刻成碑,伫立在万松书院、白鹿书院还有嵩山书院里,但大黎已经物是人非。”
王鹤瑜刚感叹完,郑展舟就来了一波助攻,“吕德胜,当初先帝以为你是为辅佐他辅佐大黎而发下这样的宏愿,因此赏了你。但现在,你和你的女儿又在做什么呢?你对得起先帝的知遇之恩赏识之情吗?”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王鹤瑜是会谈判的。
旁边的鲁巍和陈阅闻言,对视了一眼,这位大黎刚上任不久的鸿胪寺卿有点本事啊。
此番话下来,相当于将了吕大人一军,吕大人一个回答不好,忘恩负义的帽子就要被扣上了,关键还会连累州长的名声。
鲁巍正想低声提醒一下吕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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