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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除了帮忙,没有什么理由找他。可她好手好脚、心智健全的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多忙需要他帮,即便硬编出几个理由,老是麻烦他,她也过意不去——她知道他肯定乐意帮忙,这就是他的性格,正因为这样,才不好总是无端消耗他的好意。
明明同在一个学校,却仿佛和他在德国的时候没什么分别,甚至更煎熬。
只有两回聚餐才有机会见面,也说不上什么话,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看着笛笛跟他打闹撒娇,羡慕的心情一闪而过。宁愿和他就是纯粹的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你们队名叫plexy?”孟镜年忽问。
林檎没想到他仔细看了他们的队服,“对。”
“有什么含义吗?”
“我们四位队员的名字首字母分明是p、l、x、y,包含这四个字母的单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plexy。”
“那多出来的e代表什么?”
“……e等于mc的平方?”
孟镜年笑了一声。
“其实代表earth。闫明轩说,大气科学就是给地球把脉的科学。”
“他这句总结不错,听起来是要在我们院里干一辈子的命。你跟他说,让他加油准备保研。”
林檎也笑了,“有机会你自己跟他说吧,他一直想加你微信。”
好久没有这样轻飘飘的心情,只是走在夜风里,和他散步聊天就这样快乐。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小区楼下。
一路过来隐约的紧张像草蛇灰线的伏笔,进电梯的一刻,才猝然全部揭晓,林檎机械地盯着跳转的数字,缓慢无声地深深呼吸。
到了十一楼,孟镜年先行出去,林檎跟在他身后,脚步像踩进烂泥,微微失控的下陷感。
密码锁开,“嘀”的一声,孟镜年拉住把手打开门,揿下门边开关。
玄关亮起,淡白灯光里,一眼望去比上回来还要洁净,落尘区只放了一双拖鞋,一个插着长柄伞的黑色伞桶。
孟镜年先没换鞋,而是打开了鞋柜,从最下一层取出一双白色拖鞋,比他的那双要小上许多。
是那回她来过之后他准备的吗?
鞋子完全没有穿过的痕迹。
林檎说“谢谢”,接过的时候有种比微醺更甚的眩晕。
孟镜年换了鞋,指一指客厅沙发,叫她稍坐。她走过去,把托特包卸了下来,看见孟镜年朝卧室方向去了,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她不好贸然行动,僵硬地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四周。
虽然是租来的房子,却也让他收拾得十分用心,电视旁多了一盆绿植,灰色陶盆里种植的鸭掌木,叶片浓绿,长势喜人。
阳台门没关,外面传来隐约的风过树梢的沙沙声响。
林檎没有等得很久,孟镜年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白色t恤。
“mpi的文化衫,洗的时候发现小了一码。我没有穿过,你拿去换洗穿吧。”
林檎伸手接过。
t恤胸口处有一个绿色的logo,一个女人的侧脸,戴了一顶好似缠绕麦穗的帽子,下方文字是:
max-planck-institut
furmeteorologie
(马克斯·普朗克气象学研究所)
“这个头像是?”林檎指一指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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