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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女念念对于即将进入中国境内这事儿,表达出了格外期待的情绪,然而我却并没有那般的兴奋。
并不是说我对这个国家没有感情,而是我在想一件事情。
那就是如何过境。
事实上,无论是苗女念念,还是虫虫,她们都属于没有户籍的人,也没有任何证件,而此刻若是入境,那便算是非法的,再加上边境的巡逻队又不是吃素的,若是产生了冲突,那该怎么办?
对于我的疑问,虫虫觉得完全就是杞人忧天,她说百年之前,蚩丽妹就曾经来过,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我一阵头疼,说大姐,这能比么,百年前的中国一片混乱,谁也管不着这个,但是想着可不同,那可是世界排名前几的强国,国防力量可都不是吃素的。
苗女念念这个时候问了,说那蛮莫蛊苗的那些人,难道是正常出境的?
呃?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含含糊糊地说应该是吧?
虫虫忍不住了,扑哧一笑,说你觉得他们背着一具无头尸体,还可以正常的出入境?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脑子有问题?
呃,好吧,我脑子有问题。
从小就饱受党国教育的我,脑子里从来都是各种条条框框,遵纪守法已经融入了我的血液,成为了一种本能,然而在她们的脑子里,却从来没有规矩这两个字。
或许有,但那叫做江湖规矩,而不是法律法规。
我们来到了老街,果敢地区的行政中心,在这个地方,我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国内来,这里讲着汉语,使用中文,那些人的脸孔跟我们所见到的中国人一般模样,甚至于这儿用的通讯,都是中国电信。
事实上,这里距离滇南省的边境小镇,只有十公里不到。
我知道老街,先前见过报道,说当地发生了战事,大量边民涌入了国内,形成了难民潮——事实上,所谓的果敢族,其实就是汉族,这些人都是明末清初的时候,跟随着永历帝溃逃至此地修生养息的军民,后来永历帝被平西王吴三桂大军饮马怒江,直逼缅甸,用弓弦绞死,而这些人则凭借着重峦叠嶂的高山密林扎下了根来。
到了后来,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文化青年上山下乡,又有一些输出革命之类不可言的因素,便有大批的知识青年来到了这里,长期落脚了下来。
此地秩序混乱,各种势力牵扯,小小的老街市里赌场、妓坊林立,是个动荡之地。
我带着虫虫和苗女念念,找了一家饭店随便吃了一点,然后找到老板娘,跟她打听了一些话儿,最后谈及了有没有路子帮忙走私。
老板娘是个明白人,听到我问起这事儿,低声说想走私什么货,白货,还是黑货?
我问什么是白货,什么是黑货。
她不屑地望了我一眼,说这个都不知道,你走私啥呢?
我说帮忙带我们几个人去对面。
老板娘望了一眼埋头吃饭的虫虫和苗女念念,眼睛顿时一亮,说你是过来买媳妇的人?
我没有多做解释,说算是吧,没想到那肥婆子却又嘿嘿笑了起来,说买媳妇的话,就不用这般大费周章了,想必你是做那种生意的吧,想弄几个漂亮的妹子过那边去赚钱——不过话说回来,你的眼光不错啊。
我没有跟她理论,含糊地点了点头,然后她伸出手来,说美元,一人五千,先付一半,完事再给一半。
这么贵?
我愣了一下,说能不能便宜一点?
老板娘的脸一抽,说嫌贵?前面有关口,你直接过去就是了,何必过来求我?
我说不是,你这也太贵了。
她冷笑,说我跟你讲,我联系的路子,是常年走这条路的,对周围的情况最是熟悉,对面部队的巡逻路线也十分了解,几乎没有什么差错,我要的是良心价,你觉得不行的话,可以去找别家问问。
我没有跟她再谈,而是回到了桌子前来,这时虫虫拿出一沓钱,面无表情地说道:“给她!”
我一愣,说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苗女念念说这是我留着的,准备到了中国的时候兑换一点,当做路费,没想到在这里就要花光了。
我看了她一眼,点头,然后拿着钱回到柜台,找到老板娘,跟她达成了交易。
她收了钱,叫我们夜里九点钟再过来找她。
离开饭店之后,虫虫回头望了一眼那柜台,平静地说我不喜欢这个女人,她的眼睛里,有掩藏不住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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