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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锦书始终淡淡的,他也不肯气馁。
圣上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便一样一样的送过去,试探她心意。
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梦。
他若是赏东西与她,她只是收着,也不推拒,却从没有用过,神色似是佛寺前的腊梅,清淡之中不带情思。
当真绝情。
圣上虽肯放下身段示好,骨子里却仍旧有君主的倨然。
这样近乎青涩的情意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她始终不予理会,即使他是天子,也难免会困窘伤神。
一来二去,两人便冷了下来。
倒不是锦书怠慢,而是圣上沉着脸,不搭理她了。
那之后,也有人暗地里嚼舌根,说她太过拿乔,反失了圣心之类的讥讽嘲笑。
只是,那话传出去没多久,说话的人便不见了,借着这关系,锦书身边倒是清净许多。
她也心宽,对此只当不曾察觉,每日做了自己本职,便似往常一般候在一侧,似是观音玉瓶中的柳枝,安然之中带着沉稳,宠辱不惊。
圣上见了,愈发郁卒起来,却也没有言语。
如此一室寂静,一直到了晚膳时分。
圣上面色不虞,语气也沉,吩咐人摆酒后,便半合着眼,不说话了。
含元殿中最不缺乏察言观色之辈,内侍们自然能察觉出圣上不善。
不说是年轻的,便是宁海这种经过无数风浪的,也敛气屏声的侍立一侧,纹丝不动。
锦书收了茶盏,正要往外殿去,却被捧着酒壶的夏邑与夏林拉住了。
“姐姐救命,”两个人只差没流眼泪了,哀求道:“圣上面有怒意,我们毛手毛脚,唯恐犯了忌讳,还请姐姐帮上一帮。”
说到底,他们也是因为自己,才受了无妄之灾,倒也可怜。
锦书沉默一会儿,接了酒壶过来:“往日里,这时你们也该散了,早些回去吧。”
那二人心下一松,千恩万谢的去了。
锦书端着漆金托盘进了内殿,便见圣上盘膝而坐,手肘置于暖炕的桌子上,一手撑住下颌,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她进来,目光才微微动了一下。
留在内殿的几个内侍对视一眼,悄悄的退了出去。
锦书似是没有察觉,走到近前去,向圣上屈膝施礼:“圣上安。”
圣上看着她,目光沉沉,道:“朕不安。”
锦书被他说的微惊,抬眼去看时,却望见了他眼底涌动的难言波涛。
突如其来的,她心中一颤,是似曾相识的波动。
圣上执起酒壶,自酌自饮一杯,才看向她,缓缓道:“朕很难过。”
这话有些难接,锦书听了,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圣上却不等她回复,笑了一笑,再度饮了一杯之后,问她:“会喝酒吗?”
锦书沉默着摇头:“不会。”
圣上定定看她一会儿,忽的伸出手来:“过来。”
锦书眼睑微垂,将自己手掌递了过去。
指尖堪堪落到他掌心,他便紧紧握住,臂上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带过去,顺势抱到了身边。
“陪朕待一会儿,”圣上揽住她,声音低低的:“别不理人。”
锦书半靠在他怀里,同样低声的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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