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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小道拐了几个弯,最终停在了青羽居前。车夫虽听了吩咐,但与荷生总归一条心,奉着越质鸣戈的命令,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戚乐的存在,仍是想要甩掉后面的马车,放弃了主街,从细长的道路七转八转回了家。戚乐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轻微叹了口气。
她被荷生扶着下了车,荷生这时方才低声解释:“姑娘不想被旁人发现身份,方才拒了朝中所有的宴请。青羽居是陛下为姑娘寻的安静之所,也是陛下庇护姑娘宁静之所。便是姑娘心软,也得想想陛下对姑娘的费心才是。”
戚乐瞥了一眼荷生,倒是没什么说什么。
她只是问:“青羽居是陛下为三皇子时的产业,忠国公家的姑娘能为皇后候选,会连这点事都不知?”
荷生起先不明,而后面色微变,她道:“萧姑娘未必能猜到。”
戚乐反问:“已经寻不到目标了,你会不会试一试?”
荷生低首:“那,那姑娘不如赶紧入内,我等拒不相见便是了。”
戚乐叹道:“你也知萧珀是陛下选中的皇后,先前甩她马车便已不是,如今再将她拒之门外,你是指望着日后她登后位,时刻记着今日之耻,尤为憎恨于我吗?”
荷生哪里想到了这么多,她只是想着戚乐不愿与旁人深交以免暴露身份,而越质鸣戈正也巴不得将她藏着当成对付周国的秘密武器。哪里会想到甩开一个萧珀,会带来这么多麻烦呢?
荷生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马车轱辘声已由远及近。
忠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青羽居前,侍女先下马车,恭请萧珀。另一侍女则在车内为萧珀撩开了马车。戚乐看看自己走个路将环佩弄得仿若乐器一般的行径,再看看端坐马车之中,姿容分毫不动的萧珀,觉着“禁步”在她的身上才能叫做“禁步”,放自己这里,抵死也就是个大点的环佩。
戚乐漫不经心地想,映在萧珀的眼里,便是带着些温柔的笑了。
她顿了一瞬,方才让侍女扶她下了马车,对戚乐道:“都说月大人慧智,看来大人对我的行径一早便明了于心了。”
戚乐收回注意,答:“月某可没有未仆先知的能力,只是想着殿前匆匆一别,姑娘或许会愿意同我饮一杯茶,怀着期待罢了。如今期待成真,难免高兴。”
萧珀哪里听过这么直白又暧昧的措辞,哪怕知道穿着男装的月迷踪是个女人,也不免脸红了一瞬,强自镇定道:“既然如此,不若请我入内吧。”
她的目光扫上青羽居的门派,有些晦暗:“这处宅子可是个好地方。”
戚乐笑了笑,也不多言,只是请萧珀入内。
萧珀跟着她行路,偶尔才能听见环佩声,不像戚乐,组佩叮叮当当响了一路,像个曲子。入了正堂,戚乐请人替萧珀上了她爱的茶,方道:“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萧姑娘不爱甜食,便尝尝这云顶雾芽。”
萧珀怔了一顺,方低声道:“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
戚乐答:“我一早便说了,见着姑娘,便忍不住想请姑娘喝一杯茶。姑娘来玩宫中也有些时日,只需问问太后宫中之人,便能知道姑娘喜好如何。”
戚乐笑着说:“岳某从不骗人。”
萧珀抿住了嘴角。
她端起瓷杯饮了一口,方才说:“好茶。”
戚乐笑了笑。
萧珀瞧着戚乐,半晌才说:“你是我见着第一个胆敢和我说别人在利用我,也是第一个注意到我喜欢喝什么的敌人。”
戚乐没有反驳萧珀的认定,她抚掌垂眸,静听着萧珀的话。
萧珀道:“你太好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连我都要忍不住对你心软,枉论陛下。你不能入宫,你若入宫,便是我争不过的大敌。”
戚乐不置可否。
她问萧珀:“那姑娘打算将我如何?”
萧珀默不作声。
戚乐便问:“是请你的侍女将我斩于青羽居内,还是入宫之后以毒鸩封我口?”
戚乐自答:“亡于青羽居内不妥,有太多人见到你入内,陛下若是震怒,忠国公难以全身而退。入宫之后也不妥,我这么狡猾,失了今天的机会,姑娘再想动手只怕难上加难。”
萧珀抬头看向了戚乐,她冷冷道:“总归有办法。”
戚乐答:“开阳君的办法吗?”
萧珀面色一变。
戚乐笑道:“我就说,我搅乱了他这么大的局,他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动静。陛下议后,他便这时陈兵边界——若说没同与边军关系匪浅的忠国公府说好,我都觉着奇怪。”
系统闻言惊悚:“什么,周国突然陈兵和开阳君有关吗?你什么时候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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