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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不住萨岱霍斯的衣角,抓不住朗卡尔的生命,抓不住帕尼迦的生机,当年也抓不住雄父。
眼泪从赤红的眼角流出,凌洲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精神力的大量消耗和极速的飞行抽空了他的所有气力,在这一刻彻底支撑不住,腿一软就滑跪在了枯叶上,激起一片声响。
“为什么啊,上将,为什么我就不能仔细些,哪怕就那么一点点,是不是这些都不会发生?”
凌洲一声声的悲鸣裹挟着泪水一起凶狠地扎进了萨岱霍斯的胸膛,深深按住了心脏,捅出大股大股的鲜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能无力地托着凌洲一起跪在了地上。
“上将,我是不是做错了?为什么他们都死了?”
“我是不是不该回来?还是我根本就没有去到那里。”
“为什么我看不到雄父?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活过来?是不是当年就……被他们,害死了。”
萨岱霍斯伸臂把凌洲抱进怀里,手指微微发颤,眼眶泛红,心疼得手足无措,他抱紧了凌洲,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重复着:“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殿下,是布利华佩,是艾瑟,是科米加,不是你的错。”
“上将……”
萨岱霍斯把凌洲按在怀里,闭眼感受着肩膀上的一片湿润:“不是的,殿下,凌长云殿下没有死,你和他在人类世界生活了十二年,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他不断地证明着:“你看,我在这儿呢,不是梦,不是梦……”
凌洲抬手抱住了他,恍惚间顾忌着手上的血迹,只是用手腕碰上去。
萨岱霍斯不住地亲吻着他冰凉的耳尖,蓝眸里尽是嗜血的红:“他们会付出代价的,总有一天会结束的,殿下,别怕……”
浓稠的杀意在心底翻涌,极致的恨顺着血管流遍全身,镌刻进了年轻军雌的骨脉里,深入肺腑,炼狱掀敞。
……
城北葬场。
一众军雌从石雕的大门跨出,狂风呼作,掀起一片衣角,黑金翻涌,似战旗翻飞。
……
“轰隆隆——”
几声响雷自天空中炸开,无数的雨滴一齐坠下,噼里啪啦地砸在枫林里。
萨岱霍斯展开翅翼,合拢挡在两人头顶。
颀长的翅翼将两人挡得严严实实,隔绝了滂沱的秋雨和震天的声响。
凌洲缓过了神,稍稍向后退了退。
萨岱霍斯伸手抚上他红肿的眼尾,倾身安慰地吻了吻:“殿下,别怕。”
凌洲点点头,眼里雾气散了大半,骤然抛去的理智也渐渐回拢。
萨岱霍斯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抬起凌洲的手仔细地一点一点地擦去残血。
擦完后一抬头,就见凌洲怔怔地看着他,他眉眼含笑,温声问道:“怎么了?”
凌洲抿了抿嘴角,倏地凑上去抱住了他。
萨岱霍斯一顿,抬手揽住他:“殿下?”
“上将,”凌洲紧紧抱住了怀里刚刚失去至亲战友的军雌,轻声安慰着,“我在这儿,我陪着你,帕尼迦少将也在天上看着曼斯勒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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