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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想要你做他的女友,你不同意,他就封杀你?”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何希月抱胸踱步,神情焦虑,“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
“是。”盛嘉宜应道。
“荒谬。”何希月说,“我让你们两个出去是解决你手头的麻烦,不是给你自己惹一个更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得罪了他就算是赵士荣出面也没办法给你收场。”
“原来赵老板也怕宋家。”盛嘉宜笑道。
何希月都不知道她怎么笑得出来。
“论有钱,宋家在两岸三地排名只能说是中等偏上,但是论背景,你就是得罪了首富也未必有得罪他麻烦。”
“听说宋家从前是在澳城卖猪仔起家。”盛嘉宜用一把气垫梳梳着自己的长发,她的头发不像时下美人一样烫成大卷,而是保留了本身天然卷的弧度,因此梳起来很柔顺。这头头发的广告合同都近千万,无论拍什么电影,合同里都会写上不允许剪掉头发这一条款。
“那都可以追溯到晚清,一开始澳城被葡萄牙占领几百年,华人很少,就算有那么几个华人都是劳工。当时香江刚刚开埠,东印度公司需要很多人手,他们家里第一代在福建跑船员,有几艘不大不小的船,不知道怎么搭上了这条线,举家搬迁到澳城,建立堂口,从广东倒卖猪仔运往北美与香江。”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有经济头脑。”盛嘉宜笑了笑。
何希月把手搭在她肩上,顺势坐到她身边:“那个年代,当然有不少人自愿跑出去做猪仔,如果只是这样倒还好说,可惜华人劳工受欢迎,廉价又能吃苦,供不应求下,光靠自愿报名的人数还不够,宋家就开始钻营一些歪路子。那时这些堂口也没有专营权这一说法,谁都能开,赌赢了赚钱,赌输了卖身。男人多了,就要女人,宋家手底下有个出名的“观心堂”,专从广东农村里找那些遗弃的幼女,或被家里人赶走的女佣、侍妾,培养些诗书琴棋技艺,当做“琵琶仔”来招客。”
“难怪你说他上不得台面。”
“我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这些富豪个个发家都称不上多干净,但宋家要比旁人更出格一些,你当做这种生意起家,在三教九流中地位会有多高?管理猪仔、看守堂口、维持秩序,哪个不需要人手?你看他们家到今天算是洗白了,还披着个豪门的外皮,那是因为宋家几代男人都善于娶老婆,一位娶了市政厅长千金,葡国人,一位娶了大马拿督之女,背靠大马银行,这是他们的资本,跟有钱是两档子事。”
“赵老板算什么?我也不怕在背后说他几句,不过是手上有些钱的集团董事长,没有正经混过江湖,祖上也没有三代联姻,应付圈内这些小商人够了,你要他去得罪宋家,他听了腿都要抖三抖。”
“那怎么办?”盛嘉宜拉长了调子。
”这个时候知道问怎么办了?”何希月气急,“你当时怎么不允诺他做女友?关键时刻那样清高做什么?”
“他都有私生子了。”盛嘉宜假作抱怨,“再说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比你想象的复杂,不是做不做女友这样简单的事情。”
“豪门有几个没有私生子?你稳坐你正宫,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你思维也飘的太远了andy姐。”盛嘉宜笑着去顶她的肩,“别太担心了,他最多雪藏我,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何希月:。。。。。。
她本想说这个结果已经很恶劣了,没想到盛嘉宜又接道:“封杀女明星也不是他说了算的,我看影坛水深着,不拍恒星出品的电影,总会有别的电影拍。”
“你倒是不关心自己的事业。”何希月冷冷道。
她早就知道盛嘉宜对名利看得不重,她找到赵士荣时用的借口是,自己父亲得罪了不少势力,母亲也去世,她一介孤女,在香江再无容身之所,只想寻求赵氏的庇护。
何希月和她认识这几年,就没有见到谁敢寻她麻烦!
——光是她与警务处首长的关系就足够有震慑力了,能用到赵士荣的时候根本不多,打着赵氏的旗号,大部分都是帮她推拒一些年迈富商的邀请。
“我有件事一直问你,你和我说实话。”何希月轻声道,“娱乐圈三大巨头,亚影、橙禾与无线电,橙禾是最弱势的一家,你为什么要跟赵士荣签约,而不去找剩下两家?”
盛嘉宜手上动作一顿,她慢吞吞将梳子放下:“因为只有我干爹会去酒楼喝早茶,换做亚影和无线电的高层,我怎么知道去哪里找他们?”
何希月一噎,无从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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