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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决说他:“你承担的东西太多了。”
没有意义。许识敛沉默。昌决则劝他再想想,如果还是放不下,过几天再去也可以。
“我觉得没有时间了。”许识敛说。
离开后,下雨了。许识敛略一犹豫,继续往前走。
昌决从后头跟上来,他愣了一下,对方二话不说塞来把伞。
许识敛想起来实验室只有一把伞,再回头,昌决已经是捂着头从雨里返回了。
雨下了一夜。
到家后,许识敛将魔鬼的血灌进牙医给的药里去,加上烧开的水,搅拌均匀后拿了一小盒糖罐上了楼。
许识敛没开灯,坐在床边把妹妹叫醒,“小呓,吃药。”
女孩半坐起来,闻到药的味道:“我能不能不喝?”
“不可以。”许识敛说,“一下就喝完了,别喘气。”
梦呓哀求他:“可是这个药太苦了,就算吃了糖也很苦。我的牙还好痛。”
“既然痛,就要吃,”许识敛把声音放缓,“你必须要吃。”
于是许梦呓双手端过来,脑袋沉下去。
也许是因为睡了一会儿的原因,她的喘息都是弱的。她到底还是没有一口气喝完,分了几次咽下去,眼泪一颗又一颗,啪嗒啪嗒地落在碗里。
许识敛把手放在妹妹的背上,轻轻地拍,将糖罐放到她的手里。
许梦呓很轻地哽咽:“好苦,哥哥,真的好苦。”
她含着泪去吃糖,再去喝药,咽下去的时候,依然被苦到受不了。她捂住了眼睛:“就一次,哥哥,求求你。”
“得喝。”许识敛不让步,他把梦呓粘在皮肤上的头发捋开,“快结束了。”
梦呓边喝,边往碗里落泪,最后许识敛都不知道,她是喝了一碗药,还是喝了一碗眼泪。
许识敛回到楼上,门推开的不是孤独,而是睡在床上的小战友。
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腰间的袋子里。小岛温柔的月光照在惨白的刀尖上,许识敛将袋子合拢。他闭着眼睛,靠在小耳旁边。
“小耳,我对你撒谎了。”他说,“努力不一定是有用的。我大概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小耳在呼吸。他的手凑上去像风一样感受生命,这就是他需要的所有陪伴了。
“我知道,是我对你太傲慢。”几秒钟的时间,他不假思索地说出来,“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我一直在后悔。”
“可能,你就跟个小木头一样。”他看着魔鬼说,“很奇怪,你对人的恶了解到超乎我的想象,反过来,却又一窍不通,自以为是。我也不知道我在失望什么……”
可能童话在魔鬼这里是不存在的吧。他轻轻地,不由自主地摸着小耳圆圆的脑袋:“虽然你和所有人所有事都不一样,但是……”
其实小耳什么都不用懂,也不需要说。只需陪着他,和他的烦恼一起。这就是可爱的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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