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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言冷冷地凝视着眼前这位气势如虹的男子。
即便如他,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具帝王之相。
然而,那又怎样。
司言心中无帝王!
他忠于攀朝,忠于百姓,忠于自身,唯独不忠于那未曾谋面的所谓帝王。
“靖王?”司言稍作思索,“靖王景云瀚?本朝自永王即位,撤王封侯,哪还有什么靖王?只有安靖侯罢了。”
景云瀚并未动怒,只是紧盯着司言:“景云逸这个宵小之辈,窃夺我国运在先,撤王封侯在后,实在是欺人太甚。”
景云逸,便是曾经的永王,如今的攀朝隽永皇帝。
景云瀚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十五年前,前朝残军获宁州羽人援助,叛乱再起,竟然夺取我殇瀚二州,而后妄图南下,图谋我云雷二州。”
景云瀚目光飘向远方,仿佛沉浸于往昔的回忆之中:“当时我朝兵力匮乏,永王兴王力主兵行险招,以云雷二州的资源,诱使残军分兵南下,而后集结东陆全部军力,直取北陆,收复殇瀚,击退羽人。”
“现今来看,此策略确是成功了。”景云瀚长叹一口气,“但云雷二州,却惨遭屠戮,残军为换取羽人的支援,对二州资源肆意搜刮,以致后期,云雷二州居然十室九空,直至今日仍未恢复元气。”
景云瀚又饮下一杯酒:“当时,我曾提议,调护卫皇城的卫军进驻云雷二州,如此,既能干扰残军的掠夺,也能够策应主力在殇瀚二州的行动。”
司言一挑眉:“此计甚妙。”
景云瀚苦笑:“可惜,永王却向父皇告发我,称此时调走卫军,致使皇城空虚,怀疑我有谋朝篡位之心。”
司言沉默不语。
景云瀚接着道:“父皇震怒,却不忍心杀我,只是剥夺我的职权,将我逐出天启城。我孤身一人,奔赴西陆,自组义军,护矿护林,救苦救难。”
司言不禁有些触动。
他深知,如今轻描淡写说出的这二十个字,在当时,是何等的艰难困苦,又怎能描绘出当年苦难的万分之一?
景云瀚猛地站起身来:“历经数年大战,前朝残军溃散,北陆依次平定,羽人退守宁州,而西陆,终究生灵涂炭。天下即将安定,却传来父皇病重的消息,我赶回中州,尚未抵达天启,惊闻父皇驾崩,永王已然即位,改号隽永,撤王封侯。”
景云瀚怒拍桌案:“父皇虽年事已高、身体衰弱,但远未到寿终正寝之时。当时突然驾崩,你说我怎能不怀疑?怎能不愤怒?”
“我说景云逸是小人,窃夺我国运,欺人太甚,可有错?”
司言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帝王之家的是非,又岂是他所能洞悉的?
他不认识当今皇帝,也未受其什么恩惠,实际上,若不是安兴侯景云轩,他对于朝堂之事,根本毫无兴趣。
这些过往的种种,当事人尚且难以看清,自己又怎能轻易评判?
一时间,亭子里的气氛骤然冷却。
景云瀚不愿言语,沐雪樱不便说话,赵奉安不敢出声。
司言沉默许久,忽然问道:“你讲述这些过往之事,究竟有何意图?”
景云瀚坐了下来,望着司言:“我知晓你的身份。我欣赏你,希望你能归顺于我,助我取代永王,夺回我大攀的国运。”
司言突然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赵奉安:“那日,在茶铺里,你也说过,你知道我们是谁?我着实好奇,在你眼中,我们究竟是谁?”
赵奉安看向景云瀚,景云瀚微微点头。
赵奉安道:“安兴侯景云轩为铲除青龙会,在原有的三司之外,新设立了镇魔司,你们便是新任的镇魔三使。虽说你们的主要目标确实是青龙会,但实际上,也算是安兴侯的私兵。”
司言不置可否,又转向景云瀚:“你可知我为何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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