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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贼子!”
崔秀芳眼疾手快,娇喝一声,挽了个刀花,将那点寒芒磕飞!
若是崔秀芳再慢上一步,寒芒飞匕之下,崔耕难逃一死!
与死神擦肩而过,崔耕不由一阵后怕,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道:“孟神爽都死了,竟然还有负隅顽抗之徒,丽竞门这是要造反啊!”
“呵呵,孟神爽的死活,是他的事儿。我只知道,我不能死!”
房中传来声音。
只见房间角落中,有五个人聚拢在一起。
四个壮汉,顶盔掼甲,腰间跨刀,背后背弓,手中各持一把手弩,脚下还各有长枪一把。
另外一人,却是一个面色惨白的中年人,他手里举着一个火把,站在一个大箱子之前。
刚才那话,正出自这个中年人之口。
崔耕提鼻子一闻,一股植物油的味道传来,他瞬间明白,这手提火把的中年人恐怕是打着烧箱子的主意。
崔耕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中年人的面容一阵扭曲,道:“我乃丽竞门江南副总管吕艳飞。”
“原来是吕副总管!”
崔耕打量了吕艳飞一眼,道:“孟神爽偷窃贡品,死有余辜。莫非吕大总管也要一意孤行,为孟神爽殉葬不成?”
吕艳飞道:“姓崔的,你少来这套!你们杀了孟神爽,难道还能饶得了我?”
他顿了顿,用脚磕了磕身后的箱子,道:“崔县令,别徒费唇舌了,叫张潜来这儿,我要与他谈判。”
“张刺史?”崔耕面露不屑之色,道:“吕艳飞,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和张刺史谈判?本官劝你还是弃械投降,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
吕艳飞挥了挥手中的火把,道:“我有来中丞的罪证,你说我配不配与张刺史谈判?”
“啥?”
这回轮到崔耕惊呆了,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
见着崔耕和韦凑一脸懵圈的脸色,吕艳飞又道:“我知道你们在想,来中丞办事何等的心思缜密滴水不漏,怎么可能会让我们留下不见得光的证据把柄?呵呵,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来中丞太信任我们孟总管了。别看孟总管深得中丞大人倚重,但他也怕啊,怕有一天……”
吕艳飞娓娓向崔耕等人解释,孟神爽到底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别看他来俊臣信任,但他很清楚史上的酷吏都没有好下场。所以,别看孟神爽跟着来俊臣感觉很风光,但他也知道,像来俊臣这种人,终有一日会被抄家灭族。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一旦来俊臣覆灭,孟神爽身为第一铁杆大手的丽竞门江南道副总管,能有好果子吃吗?
于是他暗中也默默搜集了来俊臣不少证据,随时准备在关键时刻自救,反戈一击。
这些证据,就有许多按照规矩“阅后即焚”的信件,都放在了这个箱子里。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孟神爽能这么干,吕艳飞凭啥也不这么干?他也一直防着来俊臣和孟神爽这一手,所以对这个秘密了如指掌。
今天孟神爽被杀,吕艳飞一想到自己跟孟梦神爽干得那些丧心病狂之事,顿时脊梁沟里一阵发凉。
只要一查孟神爽,哪件坏事能少得了他吕艳飞的影子?
孟神爽伏诛,他吕艳飞又岂能独活?恐怕死上一百次也难消其罪!
于是,他赶紧带着几个心腹,撤到如意楼后面的这栋小楼里,来这个房间内将箱子找出来。
说完,吕艳飞又用脚磕了磕身后的箱子,又是一挥火把,道:“张刺史如果愿意对天发誓,保吕某不死,保我们身边这几个兄弟的安全,在下就愿意将这个箱子交给他。否则……我便一把火烧了这个箱子,咱们一拍两散。”
张潜除了扬州刺史,还是堂堂兼管七州军政的扬州大都督府长史,让他和一帮罪徒指天发毒誓,这还真是个问题了!
崔耕可不敢保证。
他看了眼韦凑,只见韦凑微微一侧身,笑了笑,对身后的甲士们,道:“张刺史何等人物,岂容尔等糟践?”
说罢,他侧开身子,对身后的甲士一挥手,“上!诛杀吕艳飞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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