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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以子贵”、“子以母贵”,这母子两人相辅相成,谁也离不开谁。张家兄弟早年看着也是懂事的,如今却跟着添乱。真要为的寿哥好,有什么话私下里说不得,非要正经八百地上了折子?
前日宫外的事,寿哥做的是有些过了,扫了寿宁侯府的颜面;可寿宁侯今日此举,不管嘴上说的再好听,也是扫了寿哥的面子。
寿哥本就对这两个舅舅多有不忿,经了此事,只会嫌隙更深。
皇后却是最护短的性子,最是溺爱两个兄弟,张家兄弟与寿哥有矛盾时,她这个长姐向着谁就不用问了。
只是那样,只会越发伤了母子之情。
弘治只觉得头痛欲裂,低头揉了揉太阳穴。
“姐夫?”张鹤龄见状,忙关切道。
“无事”弘治的声音有气无力。
旁边侍立的内官见了,上前道:“皇上……”
“取逍遥丸来……”弘治随口吩咐道。
那内官躬身应了一身,退了下去,没一会儿托着一个玉盒过来。
玉盒打开,里面是几个鸽卵大小朱红药丸。弘治取了一丸,和水吞下,歪在靠枕上闭目养神。
张鹤龄看着,面上依旧忧心忡忡模样,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皇帝姐夫因身体不好,近些年也开始关注道家外丹养生,不过因皇后死命拦着,即便是有兴趣,对于成丹始终怀了警戒之心,并不肯轻易服用。
如今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帝姐夫已经开始服用外丹了。是身体弱的受不住了?还是与皇后情分渐稀,皇后的话不管用了?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张鹤龄想要看到的。
自古以来,求长生的帝王多了,可谁真的能长生?反而因外丹损身亡命的不是一个两个。
张鹤龄心下不安,弘治也因头疼的缘故不耐烦再说话。他即便有些怪张鹤龄,可埋怨的话也说不出口,毕竟张鹤龄身后还有皇后在。要是皇后觉得自己偏了寿哥,少不得又要委屈抱怨。
像这样夹在妻子与儿子之间左右为难的皇帝,历朝历代也只有自己一人吧
他叹了口气,道:“折子上的事还需从长计议,朕歇一歇,大郎去看看你姐姐与太夫人,她们娘俩昨儿还念叨大郎来着……”
张鹤龄应了一声,却不肯马上就走,而是上前几步,拉了靠枕旁的一块毛毯,盖在弘治身上。
弘治睁开眼,就见小舅子满眼满脸关切,心中微暖,神色也缓和下来,道:“朕没事,大郎且去……”
张鹤龄这才退了出来,往皇后宫去了。
张家兄弟有入禁宫的腰牌,早年常常混迹宫中,等到长大成亲后,到底多了避讳,就不像早年那样便宜了。
不过金夫人如今在内廷养老,每隔旬月,张家兄弟还是要往宫中请安……
东宫,寿哥满脸通红,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老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向世人昭告孤是不学无术之徒么?”寿哥咬牙切齿道。
换做是旁的老师值讲,寿哥会将闷气都憋在心里,今日赶巧值讲的是左春坊大学士杨廷和,他就忍不住开口抱怨起来。
杨廷和脸色也不好看。
他既是东宫属官,又是太子的老师之一,寿宁侯在朝堂上一个劝太子读书的折子,不仅打了东宫的脸,他们东宫讲师也都没落下。
东宫弘治十一年出阁读书,多少翰林学士值讲,哪个不是全心全力、兢兢业业?
东宫年少贪玩,众人早就看的真切,也为此着急心焦,在御前提了不是一回两回,可皇上疼爱东宫,不忍约束,老师们又有什么办法?
天地君亲师,君排在师前,储君亦是君。
杨廷和脾气温煦,鲜少有这样七情上脸的时候,寿哥见了,心下称奇,倒是生出几分同仇敌忾之心,恨恨道:“不过是故意打孤的脸,替孙家那两个小子报仇竟然还打着为孤好的旗号,真是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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