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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不由莞尔:“朕这也是圣明,你这也未免也太高看朕了。”
二人寒暄了一阵,本来一场兴师问罪,如今却成了翁婿二人的闲话,半个时辰过去,那去探问朱宸濠的太监回来复旨,朱佑樘对朱宸濠倒是颇为关心,虽说上高王不是好东西,可是若是当真有什么大伤势,也怕就此把宁王惹翻了,朱佑樘现在要争取时间,就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
“陛下,奴婢奉旨去见上高王,谁知上高王却不肯相见,说是在卧房中养伤,只是有个姓刘的人出来,款待了奴婢,说……说……”
“说什么?”朱佑樘不耐烦的道。
柳乘风却是悠闲自在的坐在椅上笑呵呵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太监小心翼翼的看了柳乘风一眼,道:“他说廉州侯将上高王打成这个样子,定要朝廷给上高王一个公道,奴婢便问他,到底打成了哪般,姓刘的就不说话了,而是顾左右而言其他,说什么上高王在京师驻留了这么久,眼看就要过年了,上高王很是想念他的父王,想及早回南昌去,还请陛下批准。”
太监一番话,终于让朱佑樘松了口气,想来那朱宸濠所说的重伤肯定是子虚乌有了,否则为何不敢让使者去看看他的伤势,问他伤在哪里又为何闪烁其词,再加上又急着回南昌,若当真受了重伤,肯定是要留在京师养伤的,怎么又会这么急匆匆的要回南昌,众多的疑点汇聚在一起,结果只有一个,朱宸濠那家伙在撒谎。
柳乘风方才也撒谎,可是朱佑樘并没有多想,最多也就觉得这个家伙有些胡闹而已。
可是朱宸濠撒谎,朱佑樘心境就不同了,只是觉得这个家伙可恶至极,满口胡言,实在可恨。
所谓智子疑邻,其实就是这么个意思,同样的事儿不同的人做了,待遇却是不同的;大雨淋墙,儿子说要小心防盗,邻人也跑出来如此说同样的话。当晚失窃之后,那么在主人家看来,儿子是机警的,邻人是值得怀疑的。
朱佑樘脸色拉下来,道:“这么急着就要走?”他目光落在柳乘风身上,道:“乘风怎么看?”
这一次把柳字去掉,直接叫柳乘风的名儿,显然二人有了翁婿之情,连关系都亲近了几分。
柳乘风道:“朱宸濠这是做贼心虚,不过现在朝廷既然不打算对他们动手,那么就索性将这上高王放回去,朱宸濠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朝廷所虑者只有宁王,所以这个人无足轻重,管他是在京师还是南昌,都影响不了大局。”
柳乘风对朱宸濠评价还算中肯,这家伙确实没几分本事,这样的人可有可无。至于将这朱宸濠当作质子,只怕也不可能,不说宁王还有其他的儿子,就算真没有,可是一旦宁王知道了朝廷平叛的决心,那么上高王在不在京师,其实都是次要的问题了。单靠一个质子,威胁不了任何人。
倒不如索性做个好人,摆出一副朝廷对宁王全无疑心的姿态,就算宁王不会被疑惑,可是到时等宁王造反之时,也可以让天下人看看朝廷对宁王的大度和宁王的丧心病狂。
朱佑樘听了,颌首点头:“就这么办吧,传出话去,就说朕准了,上高王想回去,自然要拟准,这一次回去,朕也不能令他空手而回,列个赏赐的章程来。”
二人又在正心殿说了会儿话,朱佑樘便准备去坤宁宫了,拉了柳乘风一道儿去,柳乘风倒是乐意,到了坤宁宫这边,朱月洛正在和张皇后闲谈,张皇后见了柳乘风来,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柳乘风,你请本宫出宫,去什么五马街,到底是什么居心,快快从实招来。”
她口里是责难之意,其实并没有埋怨的意思,其实这五马街,前两日她也听说过,张延龄入宫的时候就说准备要和柳乘风在这五马街做一笔大买卖。
朱佑樘道:“哦?五马街是什么地方,柳乘风,你也太大胆了,居然想让皇后出宫,若是遇到了危险,你担待的起吗?”
柳乘风正色道:“陛下明鉴,微臣既然请娘娘出宫,肯定是早做了安排的,绝不会出任何差池,这一次让娘娘出去,也是看娘娘在宫里闲得慌,倒不如出去,给她看点新鲜的玩意。”
朱佑樘皱了皱眉,倒是张皇后不禁笑了,道:“这事儿本宫做主了,既然你非让本宫去,本宫去一趟又如何,只是要出去,却不能大张旗鼓,也尽量少让人知晓,皇上,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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