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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母亲的设计……这话使得明德帝的心“咚”地跳了一下,才在时安夏对面坐下来。
时安夏也不像平时那样起身跪地迎他,只巧手在茶盘上熟练烹煮,笑着解释,“还不错吧?是我母亲的想法,也是她出的银子,找了巧匠来做的。”
明德帝没应声。
时安夏却自顾自讲下去,“我母亲那人,别看没有世家嫡女的手段和心智,其实最是有意思。只要没人拘着,她心思就活络了,真就是满身的才华。随便动手写个小故事吧,连陆大才子都赞不绝口。”
“陆桑榆?”明德帝忍不住问。
时安夏点头,“是啊,陆桑榆头两日还为了‘楚笙先生’阴阳了黄大人一嘴呢。”
“所以‘楚笙先生’确实是你母亲?”
“自然是她。”时安夏将冲泡过茶叶的水轻轻倒入茶盘,空气中就盈满了茶香,令人身心松快,“尽管她的笔法不同于传统笔法,可写出来的文字如同咱们平时说话一样,浅显易懂,让普通百姓都能听明白。”
如今许多巷子口便有书生买了报纸,以读报为生,给那些想看报却不认字儿的百姓读报。挣个两三子儿,报纸钱就回来了。
明德帝淡淡道,“不止百姓喜欢看,朕,也喜欢看。”
时安夏点头,“不奇怪,就连我夫君也说我母亲比许多人写的故事都有意思。”她忍不住哑然失笑,“我母亲现在可得意了呢。”
明德帝便是在脑中想象出那女子笑得又得意又可爱的样子,沉吟半晌,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驸马告诉你的?”
时安夏抬起笑盈盈的眉眼,亲自将一杯热茶放到明德帝面前,“父皇,您是觉得儿臣眼瞎吗?还用驸马告诉儿臣?”
明德帝喝了一口茶,闷闷的,“朕……没想过扰你母亲,你大可放心,不必如临大敌。”
时安夏要的就是这句准话,殷勤地给他添杯,“那儿臣就放心了。”
明德帝:“……”
果然女儿不是亲的,就不贴心啊。当然,亲的,也没有谁是贴心的。
这人生,实在寂寞得紧。
明安夏透过袅袅水气,茶润了喉,说出的话也格外温润,“父皇,您是个很好的人。”
来了,先给一颗糖……明德帝对这套路太熟了。
这不是平时他对臣子的手段?万没想到有一天,还有人把这套把戏用到他头上。
又听时安夏继续道,“若您只是普通官员,或者只是商贾,我都乐见其成,愿您和我母亲能喜结良缘,欢欢喜喜过日子去。可您是北翼的皇上啊!”
明德帝垂着眉眼,闷闷喝茶。
所以皇上就不是人呗!
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时安夏就回应了,“皇上不是人……”
“嗯?”
“那是神!神祗一般的人啊!”
“哦。”明德帝抬眸瞧过去,“那就还是人。”
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贪念嗔痴,更有生老病死。
时安夏再为他添杯,还将一旁碟子里的小点心往那边推了推,“父皇,我母亲性子单纯,应付不来那些阴谋诡计。您但凡透露一点想法,我母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是往常,明德帝必一口保证,没想过要与唐楚君发展出更多的交集来。
可自经历过以为黄醒月喜欢上唐楚君的事后,明德帝的心思实则起了变化,有些话不吐不快,“所以你要拘着她,再不让她有自己的家?”
时安夏一愣,忙表态,“不会。母亲若有情投意合之人,我欢喜还来不及。”
可朕不欢喜!明德帝到底没说出口。
“我说了,我母亲不该是被拘着的人。”时安夏就差说,您那后宫就是枷锁,不适合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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