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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重重人群,张德全带了四个直指司的手下直奔西四街,梁翊也跟着他们去了,并吩咐捕头多带点人跟过来。柳知县绝望得倒地不起,衙役们也忌惮残月,踟蹰着不敢动弹,互相推诿。
天已经完全黑了,西四街空旷无人,阴风阵阵,似厉鬼哭泣。一阵窸窣之声传来,众人便循着声音钻进一片漆黑的残垣断壁里。一个直指司的下使掌了灯,不料一阵风吹过,火光倏然熄灭,众人俱是一惊。
此时,不远处突然火光大作,锣鼓喧天,张德全差两个下属出去打探一下。可是二人刚出去,便传来两声闷哼,张德全回头一看,二人已经倒在院子里了。
“张广!李安!”张德全痛失爱将,慌忙跑出去看。只见二人都是胸口中箭,虽说箭稍微偏了些,并没有正中心脏,可依旧干脆利落地要了两人的命。张德全环顾四周,却丝毫没发现射箭之人的影子。
不知何时,这废弃的屋子突然热了起来。紧接着,火苗突然蹿得老高,隔着一层残垣断壁,外面已是一片火海。剩下的两个下使看了一眼火势,也来不及顾张德全了,撒腿就朝外边跑去。不料院里也是火势凶猛,根本无路可逃,二人反倒引火上身,被火烧得上蹿下跳。张德全察觉了二人的动静,看到浑身着火的二人,只是冷冷一笑,并没有出手相救。
梁翊听着二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突然心生恻隐,摸出怀中的清风,想给他俩一个痛快。岂料不等自己出手,被烧得鬼哭狼嚎的二人把火苗引向了院内的枯草枯木,一时间院内的火势更加凶猛。二人已经神志不清,挣扎着想逃回屋里。不料,恰好一块破旧的门匾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那两个人身上,那二人便再也没了动静。
这个废弃的院落安静下来,只有火舌呼呼的燃烧声,还有从外面传来的救火声。张德全看了一眼火势,又看了梁翊一眼,一脸狼狈地问:“梁公子,你可有脱身之法?”见梁翊漠然摇头,他冷哼了一声,嘴里骂骂咧咧:“真是扫兴,这儿竟然连个水桶都没有——外面有人吗?快来救火!”
“张大人。”
“何事?”张德全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声。
“我本就无意出去。”
张德全一回头,看到梁翊在微笑,他却一阵发冷。梁翊在一片火光中从容走来,说道:“张大人,相信外边已经有人在救火了,只是张大人怕是无缘出去了。如果你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如果你非要耍横抵赖,那就休怪这烈火无情了。”
张德全被弄得摸不着头脑,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被火给吓傻了。梁翊听到外面的救火声,心想事不宜迟,遂一把扯过张德全的衣领,用力踹了他的腹部一脚。张德全毫无防备,饶是他内功深厚,吃了梁翊这一脚,也是剧痛难忍,差点口吐鲜血。
“这一脚,是替小六和喜娘踹你的。”梁翊抹了嘴唇一下,目露凶光。
“你……你这小子,真是疯了吧!”张德全抽出了自己的刀,指着梁翊破口大骂。
梁翊又冷笑了一声,不等张德全出招,他一个腾空,轻而易举地踹掉了他手中的刀。张德全看着空荡荡的手,愣在了原地。不过他瞬间清醒,提神凝气,再转过身来时,杀气陡然而生。
“拿命来!”
张德全话音未落,三枚银针已然出手。梁翊向旁边一闪,银针全都钉在了柱子里。
眼见自己的攻击全都落空,张德全勃然大怒。不过他还没有摸出银针,梁翊就已经一跃而起,朝着他的脸狠狠踹去。张德全也非等闲之辈,他匆忙避开,梁翊一下子踹到了墙上,顿时屋梁震动,落屑纷飞。
梁翊就势翻了个跟头,落在张德全身边,冲着他的脸就是一顿拳头,快如流星,势如洪水。其实并无什么章法,但是他发了狠,张德全也无法破解。在挨了几拳之后,张德全双掌发力,在他的手掌刚要贴到梁翊胸口的时候,梁翊又一个后翻,落到了几尺之外,挑衅般地看着他。
张德全见自己的攻击又失败了,更加恼怒。他又摸出了几根银针,还未及发力,便听梁翊嘲讽道:“你的银针还没有我的箭快,就敢妄称武林第一,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张德全怒道:“小兔崽子,就算我有对不起你们梁家的地方,那也不是我的错,你为何要对我下这般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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