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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迅急而凌乱,她霍然转身,用尽全身力气,一刻不停地朝小舟的方向游去,将那两人远远抛在身后。
船上已经站了许多侍卫,旁边还有一艘新船,季祐风亲自将她拉上岸,给她披上厚厚的大氅。
幸而是冬日,穿得厚,看不出身形,沈忆紧了紧大氅,低声道谢。
可能是看她脸色太差,季祐风宽慰道:“想来连卿是知道你会凫水才去救枕月的,阿忆别多想。”
沈忆低着头擦头发,没说话。
他们这艘船被撞裂开了一道口子,已经开始往里面渗水,沈忆便随季祐风去了另一条船上。
没多久,沈聿和枕月也上来了。
枕月和她一样披着厚氅,身形臃肿了不少,但站在肩背宽阔的沈聿身边,还是显得十分娇小。虽说是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可她看起来倒是并不害怕,一双眸子欲语还休地望着沈聿,隐隐透出羞涩。
沈忆扫了一眼,看向别处。
余光里,沈聿似乎正在看她,沈忆抿紧唇,自始至终没有看男人一眼。
季祐风察觉出气氛不对,笑着对沈聿说:“连卿,纵然你抛下阿忆不管是因为你知道她会凫水,却也得解释一句,不然叫阿忆生气了,你这个做兄长的,可得好好赔罪。”
他话音刚落,还未等沈聿开口,沈忆冷淡的面容顷刻间变成了一张笑脸,语调轻松地道:“殿下说哪里的话,我怎么会生气,枕月姑娘不会凫水,兄长心疼,救她是应该的,不用解释,对吧兄长?”
说完,她笑吟吟地看向沈聿。
许是被湖水冰得,男人面容冷白,唯有眼尾和鼻尖泛着微红,黑眸如蕴了一层水,深不可测地看着她。
半响,他冷淡地道:“是这样。枕月姑娘这几日在我这习武,我与她相谈甚欢,她有难,我当然要救她。”
闻言,枕月目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沈忆强撑着没让面上的笑容垮掉。
季祐风看了两人一眼,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了。
不过是顺嘴解释一句的事,台阶他都递好了,结果这对兄妹却没一个人肯下,尤其沈聿,非要将气氛弄得如此僵硬,也是奇怪得很。
好在这时,有人来了。
是撞他们的那条船上来了人,一个威风凛凛的壮汉。
壮汉道:“几位,实在对不住,今儿花灯游园会,船上客人比平日多了两三倍,船夫没把握好方向,这才失手冲撞了各位,几位有什么要求,大可跟我提。”
他那船是个将近两层楼高的大船,上面人来人往,想来是专门给百姓游湖赏灯的商船,上面至少也有百人之数,怪不得只是轻轻一撞,他们那艘小舟便散架了。
这壮汉虽然外形粗犷,可说起话来粗中有细,叫人听着舒服,季祐风无意同他计较,只道:“以后让你们船夫小心些,今日只是撞了我们一艘船才侥幸没有人落水而死,若是撞得船多了,岂不是要无辜牵连好几条人命。”
壮汉连声称是,又热情地再三邀请几人去他的船上沐浴更衣,季祐风听着少女接连不停的喷嚏声,想了片刻,道:“那便有劳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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