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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发现没有?”班贺问道。
袁志点点头,压低了眉,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量说道:“班侍郎,这回事情大了。榆河防营的张将军,私自运走了一批火器。”
乍然听见这个消息,班贺竟不知该作何反应,眉心皱起又舒展开,双唇嗫嚅,却说不出话来。
即便知晓张宽柳所做非法,他也从未想过这个可能,那可是要抄家斩满门的罪名!
好一会儿才压下心中惊涛骇浪,班贺沉声道:“袁志,话不能乱说。你当真确定?”
袁志面容严肃,语气笃定:“班侍郎,我比你更不愿相信。同为朝廷军,这形同谋反的所作所为,只会让吾辈蒙羞!”
“但我亲眼所见,有人从军器局运走了两个大木箱,我一路跟踪,到了河边,见他们将箱子运上了一艘船。把守的人,都是榆河防营的士兵。我趁其不备潜上船查看,船舱里一箱箱的,装的全是军器局生产的火铳。”
袁志双眼满是怒火,双拳握紧,却又带着困惑不解。那些火铳显然是要运走,张宽柳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班贺哑然。
袁志还说得委婉了,张宽柳何止是私自转运一批火器,他驻扎在榆河防营里,火器补给应有尽有,何必运送上船?
他根本是在倒卖火器!
朝廷明令禁止民间持有火器,但私下里从来没有真正灭迹。黑市里流通的武器装备,有民间私造,更是有官府内鬼倒卖。
班贺也曾听闻,一些士族、富商会购买火器武装家仆,防身御敌,哪怕价格不菲,也供不应求。
那么,从到榆河镇至今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榆河镇要隐藏的秘密,牵连着这些人的身家性命,他们必须防备着外来者。
劫掠的山贼是他们的第一环。班贺为赶路程带的人不多,一路行事低调,却被半路劫持,原来是在进行身份验核,好将京城来的官员先一步截下。
张宽柳带兵前来,并非是从逃走的工匠那儿得知的消息,而是被山贼主动告知——先将上头派来查的人接到防营内,控制起来,接下来便是任他们摆布了。
那位军器局大使李友喜恐怕同张宽柳是一伙的,没有他的协同,张宽柳也难以盗用军器局的火器换取钱财。这两人中饱私囊,同流合污。
而本地官府,多半是靠不住的。
“班侍郎,咱们该怎么做?”袁志有些担心。
他有些着急,这事绝对无法善了,可他们只有两个人。眼下这情形,榆河镇尽在张宽柳的掌控之中,信肯定是传不出去的。
除非袁志自己亲自走一趟,但他放心不下班贺。万一他一走,独自一人留在这儿的班侍郎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只能在陆将军面前自裁谢罪了!
“这回是真麻烦了。”班贺被这突然的消息打乱思绪,原想着是军器局出了问题,解决了就行,现在防营牵扯进来,根本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的。
“我得再想想。”班贺低声道,“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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