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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江雪被惊得一缩,抬手捂住耳朵,瞪圆了一双眼。
又被惊成炸毛的猫球了。
这人居然能羞红了耳朵,楼映台先确认了下:嗯,夕阳是朝西边落的,没有跑到东边。
楼映台:“热?”
他明知故问。
顾江雪也知道自己耳朵在发烫,这下可真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最终,顾公子还是选择了死撑到底:“嗯,有点儿。”
楼映台捻了捻指尖上拿点余温,没有再作声。
他俩一静下来,整座飞花城废墟都静了,云天碧水川一行人从方才起就没说过话。
说什么呢,除祟的事他们没派上用场,而连雾剖白真相时他们又不在,一头雾水从劫境出来,就遇上生离死别的场景。
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
容谨不住打量顾江雪,见他应当没受伤,刚想放心,就见他往楼映台身上靠,好像气力不继,没搁稳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关切的眼神没有掩饰,但顾迟居然没跟往常一样冷嘲热讽。
顾迟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笛照月收了酒杯,他眼中血丝未散,周身都笼着倦怠和疲惫,但浓烈的情绪似乎都随着曲庭槐的消散淡了,他又恢复了儒雅书生的模样。
他朝顾江雪和楼映台行礼,谢过他们唤醒曲庭槐。
曲庭槐想让他看看热闹的飞花节,这几日在劫境里,他看过了。
他陪着曲庭槐看过天灯饮过酒,赴了这场迟来的约。
下一场约定,他要独自上路了——去替曲庭槐多看看人间。
*
飞花城的大门再度打开。
曲庭槐的尸身做了十年阵眼,轻轻一碰就化了灰,笛照月将其收拢在坛,捧在手里。
顾江雪缓了会儿,眼下已经松开楼映台,自己走路了。
连雾拿绳索去拖了四个连家人,顾家一些弟子不知发生何事,给他搭了把手。
走出迷阵时,众人愣了愣。
迷阵外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几十人,除了留在外面的顾家弟子和姓连的,剩下的都是凡人。
顾家的弟子靠过来,对顾迟和容谨道:“方才城内动静不小,但隔着迷阵探知不清,没路引,我们没敢贸然闯,发生了何事?”
笛照月是个活人,连雾反应又不对,里面肯定有蹊跷,容谨自己也还没弄明白:“稍后再提。”
城内动静不仅惊了守在外面的修士,也惊了在连家等着的凡人,他们陆陆续续跑了出来,在迷阵外焦急张望。
如今瞧着几人出来,都不约而同看向了笛照月手里捧着的坛盒。
一位少女红了眼,小心问:“是城主吗?”
顾江雪视线略过她鬓边簪的白花,注意到这位女子的眉眼竟和劫境里他们遇上的那位卖花女童有几分相似。
像是幼小的花苗长开了,豆蔻芳华,年龄也对得上。
笛照月捧着骨灰坛,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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