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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巴巴老头看了眼猫,手伸进纸箱扒了扒头,说:“进来吧。”
程澈就跟着进去了,老头个子高,程澈脚一踏进去,老头就在身后把门关上了。说是兽医站,其实里面是一排小平房,右边一个二层小楼,看着像七八十年代的建筑。
程澈跟着老头进了二层楼,老头侧身打开了灯,房间里一股灰尘与淡淡消毒水夹杂的气味,老头问他:“怎么找到我这的?”
程澈说:“门口有招牌。”
老头哼了声,接过纸箱,把猫抱出来放在蓝色无菌布上,一边检查伤口一边说话:“看着严重呢,估计要拍片子。”
程澈说:“拍。”
老头抬头看他一眼,说:“你有钱吗?我这很贵的。”
程澈想了想手机上的余额,点头:“有的。”
从小到大程赴留下来的钱他都攒着,上高中后程澈去办了张银行卡,把钱全都存卡上了。程赴干别的不行,一幅画确实能卖个不少钱,就是大钱见不着程赴往家拿,小钱还是有的。
老头捏捏猫的胯骨,掰开猫的嘴看,说:“先打个止血止疼针吧。”
程澈站在一边,看老头从里室拿了针和酒精棉,捏起猫的脖子打了两针,打完捏着那块肉揉:“那不是有板凳,坐就是了。”
程澈坐不住,说:“没事,站着就行。”
打完针老头抱着猫进里屋,“你也进来。”
程澈跟进去,里屋是些检查仪器,看着还挺齐全,就是台面上有层淡淡的灰,看着似乎挺久没用过。
程澈看见老头把猫放机子上,指挥程澈:“你把它爪子摁住了,不然拍不清。”
猫身上不少血迹,既有吐的也有尿的,黑色毛那片还不明显,白毛那片就很吓人了,殷红粘稠。
程澈无从下手,他怕弄疼猫。老头大概是嫌他墨迹:“嫌脏啊?”
程澈摇头,伸手摁住猫,猫这会清醒了点,开始挣扎了,他有点摁不住。
老头看了眼他衣角上的菜汤,又说:“把它两只爪子并在一块握,一手握一半。”
程澈听着照做了,红色的定位光照射在猫剧烈喘息的肚子上。老头拍完了,从屏幕前过来说:“放开吧,还拿着干嘛。”
程澈赶紧放开,老头朝他招手,“过来,给你看片子。”
老头指着屏幕里的片子,“肝脏有点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受损,总体来说内脏部分还好,但是耻骨那骨折了,整根骨头歪了,挫开了,你应该也能看见。”
程澈看不懂,但还是点头,“要做手术吗?”
“做是最好做的,但这猫应该不是你养的吧,流浪猫?你家长知道这事儿么。”
程澈不回答,只问:“做要多少钱?”
老头看他一眼,男孩手上殷红一片,他从旁边拿了卫生纸给程澈,说:“要不了多少,你要做我就给你做。”
程澈点头,说:“做,肯定做,我有钱。”
老头笑了两声,“小子口气还不小,门外有水,把你那手洗洗去,衣服那也洗洗,我都闻得见臭了。”
程澈去门外水龙头那洗了手,又把沾了菜汤的那块衣角在水下搓了搓,打湿了的衣角贴在肚子上凉凉的。回来时,老头已经抱着猫上二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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