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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智瑩刚才与吕武闲聊,聊到了吕武在智瑩麾下纳赋的一些事情。
当时的吕武不过是一名“旅帅”,智瑩则是下军佐。谈到的事情是智瑩刻意让吕武立了什么功劳之类。
有那么回事吗?有的。
过了很久之后,一个成了退休老干部,另一个则是手握大权的“卿”,再讲这些是讨要情份呢。
“老夫尤记得‘鄢陵’战后,阴氏夺粮之事。”智瑩自己说得笑呵呵,其余人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那是吕武的黑历史之一。
他们打赢了楚军,面对楚军营盘内多到吓人的粮食,其余人或是建议烧掉,或者认为放着不管,仅有吕武想要搬回家。
“鄢陵”离晋国有点距离,动用人畜之力那么远运送粮食,付出的成本远比得到要多,无疑是一种亏本的买卖。
当时包括晋厉公和其余“卿”根本没掩饰,直接嗤笑或是调侃阴氏穷到那份上,吕武也太傻了一些才干出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等他们知道吕武将楚军丢弃的大部分军粮运去宋国,不是贩卖就是酿酒,又是一番调笑。
“便是有你这般,方有阴氏之日啊!”智瑩说得无比感概,算是一种事后的赞美,对吕武持家有道的赞赏。
没有后面这句话,较真的看下来,智瑩讲那段往事压根是在结仇。
“上军将为‘卿’,亦是我之‘天下第一’,智伯所言不妥。”师旷不弹琴了,看似仗义地帮吕武斥责智瑩。
这是在催促赶紧进入正题,还是这位盲人乐师在加强人设?
师旷的人设很光明,尤其是与好多人的谈话,诡异地能传得到处都是。
那可是私下的谈话,怎么能够传开呢?隐私何在!诡异之处就在这里。
偏偏师旷的事迹总是能够流传出来,每每还都是伟大和光明的角色。
那些事迹里面,没有谁是坏人,一个光明正义,另一个虚心接受劝谏,都是好人呐。
吕武一开始就将这位盲人乐师看透了,玩“养望”的那一套而已,内在追求的是盲人也能出人头地,干的事情每每总能合者两利,也就能够达到无往不利的效果。
“晋外忧有楚,诸位皆为国中大贤,为何枯坐于此?”师旷问了这么一句话。
吕武其实并不喜欢师旷这个人,有野心和抱负是好事。
吕武之所以不喜欢师旷,仅在于认为太会钻营,利用完了上家就跑,到了下家不会有半点的顾念旧情。
他问道:“君上赐我‘半乐’,以子野定论乃是靡靡之音。我需否弃之不用?”
郑国的音乐要是按照师旷的定义就是靡靡之音,也叫亡国之音。而这个师旷以前早就做过评价。
师旷做了思考状,一小会之后说道:“上军将睿智,确实当弃。”
吕武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说道:“如此,我便弃之。另有一问,乐人、舞伶遭弃,生死如何?”
在当前这个时代,礼乐为大之下,音乐显得无比神圣,什么样的音乐能不能关乎到国运,其实真的是有关联的。不能以这个来觉得师旷的那一套是在胡说八道。
所以了,吕武并没有不懂装懂,用另外的角度来对师旷发出灵魂质问。
如果师旷聪明,他应该收起琴离开,不要来掺和接下来的事情。
他们这些人,不是“卿”就是一个强大家族的掌舵人,什么时候谈话需要被国君监视?
吕武表态之后,魏琦和士鲂就用不善的目光看向智瑩,很干脆地表态:老大爷,你想讨好国君,拿我们来作伐?
智瑩哪里不知道“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以前他是元戎可以挥斥方遒,成为退休老干部就要自爱。
“乐令且退罢。”智瑩做出了妥协。
师旷目前担任的是国君“乐团”指导,官职就是乐令。他沉默了一小会,收拾自己的物件,行礼告退了。
士鲂早就不耐烦了,先与吕武和魏琦对视,向智瑩径直问道:“智伯邀我等与会,所为何事?”
一系列的事情发展下来,哪里还能让智瑩矜持,说道:“楚有不稳,晋不可再乱,正是争霸之时。”
问题是,现在搞事的是国君,卿位家族已经一再忍让,国君却是一点消停的迹象都看不见。
吕武、魏琦和士鲂再次眼神对视,一致转头看向智瑩:老大爷,智氏自保都困难,你退休也就退休了,何苦出来找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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