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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剥葡萄皮的弟子身上:“你过来。”
弟子手一抖,葡萄险些掉在地上,慌忙擦了擦手站起身:“三长老有何吩咐?”
“你平日,上午做什么?”
弟子一懵:“……照料百草园的花草?”
“下午做什么?”
“……喂养太微阁的兔子。”
“晚上什么时辰休息?”
“天一黑便休息了。”
简直是常少祖梦想中的生活。
常少祖身子不自觉坐正了些:“月奉几何?”
“一百两。”
这么多?!
常少祖手一顿,身体微前倾,又连问道:“早上什么时辰起床?”
“卯初……便要起了。”
常少祖肩背一松,又靠回软椅中。
那不行,太早了。
他挥手遣退弟子,手指捏了捏江不宜的耳垂,循循诱导道:“看,修炼不是唯一的出路,凡人也能过得有滋有味。”
江不宜仰起小脸,眸中是藏不住的疑惑:“那师尊,平日里,都在做什么?”
常少祖一时语塞。
不过是赏花,遛狗,逗鸟,品鉴古玩……
于是常少祖板起脸,凉凉吐字:“……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听少看少管。”
比试进行不到一半,常少祖便甩袖离开了。
他今日为赶上比试开始的时间,特地起了个大早,而台上一拨拨人上去,又一拨拨人下来,地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鲜血流入石砖缝隙,已蜿蜒至演武台外沿。
双头血狼依旧纹丝不动。
如出一辙的结果,让他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实在是愧对他特地早起挤出的时间。
常少祖用一整个下午,把浪费的觉又补了回来,晚上与前几日一样,叫了江不宜来吃他新学的菜品。
似是察觉到江不宜替它担了试菜这份苦差,净方阁的小狗在他每每来时都格外殷勤。
小狗叼了一颗常少祖养的仙人球放在他脚边,吐着舌头叫了两声,见两人目光同时看过来,尾巴摇得快要飞起来。
它邀功似的朝江不宜刚走了两步,就被常少祖一脚踢开。
“畜生。”
小狗被踢得滚了好几圈,爬起来后尾巴却摇得更欢了,跑回常少祖脚边蹭个不停。
连着被踢开好几次,小狗都又跑回来,常少祖反而气笑了:“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始终悄悄观察着师尊脸色的江不宜,一见他笑,立马坐正了身子,桌下的手攥紧,鼓足勇气开口:“师尊,我有个东西……”
“三十六位弟子重伤,五十四位弟子昏迷,束尘,我一回来你就给我准备这么大的‘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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