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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陛下卖闺女是四十万贯,温氏不敢自比太皇,打五折总好了吧。
不过让李芷儿掏二十万贯给温氏,怕不是不用打五折,把张沧打骨折一了百了。
“你有没有把人肚子搞大,你居然一点数都没有?”
“阿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离京之后这数月,根本没机会回转。这京中发生了甚么,我一无所知。原本这几日得空,要去旌善坊看看。偏偏遇上皇帝召太子入京,现在又是这等大事,我哪里能去旌善坊?”
“唔……你不去见那小娘,那小娘也会来见你。她既然没有来,怕不是真的怀有身孕?不行。老娘要去十八娘那里看看!”
说走就走,李芷儿打定主意要刨根问题,她固然猜测千金公主是在等她上门,但事关重大,张沧这个笨蛋儿子还在犯浑,可要是张沧有了个儿子,给她和张德添了一个孙子,此事就好说了。
废物儿子由着他去,三十年之后,她和张德也不过六十五岁,孙子而立之年,那光景的天下,定是大不相同。那时候的孙儿,就算不是惊才绝艳,至少也不会跟张沧这般自以为英雄盖世,成天做着“逐鹿中原”“争鼎天下”的腐朽梦。
“我和阿娘同去。”
“你给老娘呆在家中!”
李芷儿回头伸出手指,指着张沧,“好好地把杜楚客的女儿娶回来!”
“是……”
十分憋屈地低着头,浑身的气力,都得不到释放。原本以为自己能搏出一番事业来,旁人也多有吹捧,甚至像亲王级的人物,也是惊险不已。
可等到母亲来了京城中之后,张沧才明白过来,旁人为亲王如何贵重,于母亲眼里,不过是一只鸡,想杀就杀,皇帝来了也挡不住。
至于自己的老子……
张沧根本不用去想,不是自己老子不愿意用武力解决问题,而是没有必要。围栏里的斗鸡再如何英勇善战,也终究只是在围栏里,它要是想要跳出围栏,那自是有好几种办法让它服服帖帖,或许扩大了围栏,或许加高了围栏,或许弄了网兜,或许弄了拍子……
更或许,一箭射爆你的鸡头,让你跳。
正待出去的李芷儿还未过中庭,就见外面来了人,定睛一看,不是避她许久的何坦之还有谁?
“阿翁终于肯露面了?”
李芷儿本想冷嘲热讽一番,最终忍住了,只是脸色不好看地说话。
“千错万错,是老夫的错。”
何坦之叹了口气,上前行了一礼,李芷儿连忙上前扶住,瞬间松了口,“阿翁又是何必,你自是一番苦心。换作别处人家,只怕世世代代都要敬重于你。只是那死鬼是个甚么东西,我吃了二十年苦头,也才略懂罢了。阿翁伺候他三十多年,怕是更有感触。”
“老夫这最后的一点念想,便在大哥身上。至于郎君……罢了。”
喟然一叹,千言万语都是说不清楚,一个是看着护着张德长大的长辈,一个是跟了张德二十多年,其中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守活寡”的妻子,个中滋味,也就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
旁人见了多么光鲜多么荣华,其中的憋屈、郁闷、愤怒,又有几人知道呢。
“阿翁既然肯露面,必是有甚么事体?”
“嗯。”
何坦之点点头,看了看李芷儿,又越过她看了看走过来的张沧,“适才温七娘的闺房丫鬟过来送了封信,言语不多,不过怕是怀有身孕。”
“哈!”
听到何坦之的话,李芷儿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
骤然确认了消息,安平公主竟是也有些许的慌张,她折腾了二十多年,脱离了皇族的苦海,找了个靠谱又不靠谱的老公,如今,居然就要真的做祖母了?
“阿翁见过那小娘么?”
“公主放心,那小娘是个痴情的,肚子里的孩儿,是大哥的。”
一听李芷儿的问话,何坦之就知道李芷儿在担心什么。这祖母要是变成祖母绿,那就不爽了。
而李芷儿根本就瞧不上温挺那个废物,至于十八妹千金公主,这个就是个臭不要脸的贱货,跑去长孙皇后那里喊“嫂娘”的贱人。
这种人生出来的女儿,李芷儿敢放心?
但何坦之一句话,也算是打消了疑虑,论看人,何坦之看人无数,只在一个人身上走了眼……
“罢了,那就去会一会我这十八妹吧。”
李芷儿无奈地挥了一下衣袖,“就这么个儿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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