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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态度坚决,陈晨也没有再坚持,转头对赵浮沉道:“浮沉,你去寝室,把我床底下那块石头拿过来!”
闻言,王解放顿时眼睛一眯,但也没有多说,望着天,道:“今天,这天气可够热的啊!得有四十度啊!”
片刻后,赵浮沉提着一个布包下来了,祖哥皱眉道:“陈晨,这不你在拍卖会买的那块玉石吗?里面满是苍蝇屎,又不值钱,你现在有身价几百万了,还要这个干嘛啊?赶紧扔了,多埋汰啊!根本配不上你的身份啊!”
“你懂个屁!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陈晨深深地看了一眼王解放,笑了笑,道:“解放哥,你还要上班吧,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你工作!改天我请你吃饭,以表谢意!”
“别介啊,我都请了一天的假了,金陵我也不认识什么人,闲着也是无聊,你这是干啥去,我跟你玩去吧!”
王解放老脸一红,他就是傻子,也听出来陈晨这是在撵他走,不过,他可是决心抱紧陈晨的大腿了,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
我去,这厮是属狗皮膏药的啊,还甩不掉了!
不过,陈晨接下来要干的,却是见不得光的买卖,眼下,他对王解放还没有多少信任,怎么可能让他知道内情。
当下眯眼一笑,道:“老王,你帮了我,按说我也该陪你玩玩,喝一杯,洗个脚按个摩啥的,但今天我真有正事儿!”
“那行吧!”
王解放满脸失望之色,旋即释然地一笑,道:“陈少是做大事儿的人,我也不好耽误你,你忙你的,我先走!”
说着,扭头就走。
阳光爆射,天气酷热,王解放刚刚在校门口下车,拎着几十斤的东西,走了半里地才找到陈晨,还要一手打电话确认位置,他那破旧的T恤衫,早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又干了不知道多少次,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汗碱。
他走得很慢,很慢,每一脚似乎都重过千斤,似乎,他原本挺拔的腰身都变得佝偻起来,叼起一根香烟,点燃,抽着,他仰着头眯眼瞧着明媚的天空,叹了一声,喃喃道:“二十年前,很想读大学,因为家里穷,错过了!十五年前,想娶隔壁村的翠花,他爹妈嫌我老,嫌我穷,我怕他爹他哥打我,我怂,错过了!我现在都他妈的四十岁了,再错过一次,我他娘的一辈子别想翻身了!”
突然,他转过身来,快步向陈晨走了过去,步伐很快,很坚定,杀气腾腾的,祖哥吓了一跳,道:“这孙子想干嘛啊?”
王解放那一张丑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起来,泪光泫然,嘎声道:“陈老弟,我都四十了,论年龄,我能当你叔,但今天叔求你一次!”
“求我什么啊?”陈晨眯眼上下打量着王解放。
“带我干吧!”王解放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
“干什么啊?”
“要是我没猜错的啊!”
王解放深吸了一口气,道:“陈老弟买这些材料,用这玉石,是想‘做旧’吧?”
“你是行家啊!”陈晨微微一笑,道:“不过,我要是不答应你,你想怎么办啊?”
“啥做旧啊?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祖哥一脸纳闷地问道。
所谓“做旧”,是指用特定的手段,将器物的表情做出旧物的效果,使其表面更象,更接近所仿的那个时代。
和文物修复不同,做旧的手法多用于旅游纪念品和文物欺骗上,说白了就是造假。
不过造假也分手法的,要是真正的高仿和复原器皿原物的造假,那成本是非常高的,有时甚至高出真物的价值。
就像是清朝康熙雍正乾隆这三个时期,由于三位皇帝对瓷器的喜爱,宫廷造办处曾经仿制过一批宋明两朝的瓷器,用料以及工艺完全和前朝一样,烧制出来的瓷器美轮美奂。
其实这也算是造假,但造出来的物件,在当时以及后世的价值,并不比原来的低,有些甚至高出很多
这样的造假,也仅是皇室能做到,并不普及,没什么代表性。
古玩市场上最常见的,却是用化学药剂浸蚀法、火烧、水煮加热法、深埋地下土浸法等等手段,将假的东西做出真的效果,用此来以假乱真。
“我能怎么办?”
王解放说出这些话,反而好像轻松了许多,嘿嘿一笑,道:“我是来求你的,你来定我的生死,决我的前途。你不带我,无非是不信任我。这不怪你,大城市里,人如浮萍,谁都无根无基的,轻信别人那不是实诚,而是傻瓜。但所谓试玉需烧三日满,日久天长,这人心再难琢磨,也就看得分明了!我现在就这一句话撂在这——你是主事的,也是核心,你必须全须全尾的,很多事儿,你不便于抛头露面,所以,买材料,出物件,这些见不得光的活儿,你让我来办!我保证给你办得滴水不漏的,而且,我不要一分钱!我现在四十了,幸运的话,还能活个三十年,一年你不用我,两年你不用我,十年、二十年我给你当狗,忠心耿耿的,你还能看出我的这颗忠心吧?该用我了吧!”
“办事儿的人,我有的是,不缺你一个!你走吧!”陈晨淡淡地一笑,道。
“原来,我连当狗都不配啊!”
王解放脸色一滞,苦笑起来,头深深地垂下了,双膝似乎弯了一下,但终究没跪下,不再看陈晨一眼,扭头走了。
“这人看着挺实诚啊,也挺不容易的,你真让他走?”望着王解放的身影渐渐远去,赵浮沉一脸同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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