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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地牢。
空气中混杂着血与尘土的气息,在阴潮的地底经久不散。
纪闻在牢狱门口等待了好一会儿,才听得远处的脚步声,和亲卫恭谨行礼的声音。
“殿下。”
“太子殿下。”
“……”
梁承骁刚与几位官员议完事,一身窄袖衮龙服尚未换下,似是因何事心情不虞,周身压迫感沉沉,旁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他扫了一眼迎上来的纪闻,问:“人呢。”
纪闻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忙说:“已经醒了,拿药吊着一口气呢。就是问什么都不配合,十足的犟骨头。”
梁承骁嗤笑了一声,抬步走进刑室:“是吗,孤看看有多犟。”
身后的亲卫随即上前,替他推开囚房的门,里头的景象随之一览无余。
地牢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里间阴暗逼仄不说,旁侧还摆放着不少外形可怖的刑具,其上暗红的痕迹已经干涸,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木架上吊着披头散发,囚服血迹斑斑的一人,即便听到大门打开的动静也一动不动,瞧着几乎形如死尸。只有胸膛处轻微的起伏才显出这是一个活人。
此人正是前些日子未央宫内捉住的南越奸细之一,当时被审讯到剩一口气,自尽不成被医师强行吊住了性命,又送回了刑室中。
亲卫向他泼了一盆冷水,使那人清醒后,又高声逼问他受谁指使,来行宫有何目的。
吊在木架上的男子动了动,甩去额头上的水,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厌憎道:“没娘养的北晋贼寇,落到畜生窝里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便。”
“等我朝圣上来日挥兵北上,定将你们这蛮夷之所踏为平地!”
听他出口就是一连串的辱骂之词,纪闻皱起眉,扬手抽了他一鞭,冷声斥道:“嘴放干净点!”
亲卫从外头搬来了干净的座椅,梁承骁随意坐下了,接过狱卒呈上的长鞭,在手上弯折把玩着。
他似乎半点不被男子的侮辱所激,微挑眉梢道:“端王叛逃后,南越朝中四分五裂,连一个能守边关的将领都挑不出来。”
“萧元征夜里能睡好吗,现在还做着挥兵北上的大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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