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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贵介子弟和官员纷纷鱼贯而出,好些坐在棚子里的夫人目光落在姜乙身上,随即窃窃私语起来。他现在的样子着实打眼,一条细长的伤痕横亘在脸颊上,虽不深,但也十分显眼。
他自己丝毫不以为意,对着不远处的晏和道:“晏总督,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晏和慢慢地瞥了他一眼:“还是等镇国将军脸上的上好了再说吧,我可不想被人说胜之不武。”
姜乙哈哈大笑:“小伤而已。”他手握着缰绳凑近了几步:“不如就赌谁今日猎下的猎物多,谁就跟她好,如何?”
晏和慢慢地眯缝起眼睛,神情漠然:“将军又弄错了,她不是可以抵押当赌注的物件,也不是被人争来抢去的玩意。。。”
姜乙神情古怪地偏了偏头:“那你把她当什么?”
他微微一挑唇:“她是宝贝,是让我辗转反侧,爱之入骨的宝贝。”
姜乙听出了其中的无限深情,低低地笑了声,神情却是阴狠的,策马转身进了林子。
晏和想到对重岚的承诺,转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正巧她也关切地看过来,两人目光相交,她垂下脸,他转身策马也进了林子。
重姑母神情疑惑:“我怎么觉着方才晏大人在看你?”
重岚脸上发烧,面上却淡定道:“没有的事儿,姑母瞧错了吧。”
重姑母想想也是,不是她瞧不上自家侄女,只是两人门第相差实在太远,她也不敢妄想高攀。
南边的林子不比北边的野物多,他想到对重岚的应答,眯起眼睛在林间找着狐狸的身影,冷不丁瞧见杨边长了几朵叫不出名字的花,呈艳红色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美的漫不经心却如火如荼。
他不知怎么就上了心,觉着她应该是喜欢的,用来给她簪花也不错,他翻身下马想要采几朵,这时候一对骑手操纵着冲了过来,转眼将那几朵花踩得稀烂,好像恨不能将他的手一并踩碎。
姜乙稳稳当当地坐在马上,笑了笑道:“想不到晏大人也是惜花之人。”
晏和两手掖着袖子,扬唇笑道:“我不是惜花之人,倒也不会像镇国将军一样辣手摧花。”
姜乙打了个哈哈:“这么说来,倒是姜某不解风情了?”他声音一点一点沉了下去:“难怪晏大人能得佳人青睐,可惜就我所知,这花名叫和骨艳,是不祥之花,你猜她会不会很讨厌你送了这个给她?”
他微微笑了笑:“那要看送的人是谁。”
姜乙眼里的阴狠掩饰不住,倾身捡起一片残红,又把它碾碎了扔到地上,不过面上仍是笑着的:“可惜花已经没了,耽误了晏大人讨好佳人,倒是我的不是。”
他指了指碎了一地的落红:“有时候人的真心也跟着花朵一般,一片真心都付诸流水了。”
两人对视,面上都带着笑,一个雍容一个温柔。晏和翻身上了马:“将军是在说自己吗?“他说完又摇头自语:“将军应当是没有真心的。”
他一抖缰绳直接走人了,姜乙策马上前,与他并肩,低声道:“你不是问我她是什么吗?她是我恨之入骨的宝贝。”
求之不得,恨之入骨。
重岚正在树荫底下和重姑母聊天喝茶,用些时令的瓜果,忽然一个面容倨傲的侍婢缓缓走了过来,草草行了个礼:“重姑娘,我们县主请您过去一趟。”
重岚一怔,重姑母已经帮着推拒道:“我侄女身子不适,不能在太阳底下走动,还望县主见谅。”
那侍婢不耐道:“我带了伞过来,晒不到重姑娘的。”
重姑母皱眉道:“她身子不适。。。”
什么主子养什么下人,那侍婢沉了脸:“我们县主那边有御医,有什么诊治不了的?县主叫她过去一同观赏游猎已经是给她脸面了,你们莫要太过。”
重姑母被个奴才这般抢白,心里已经起了怒气,强压着火正要再说,重岚已经起身道:“那我就随这位姐姐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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