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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位姑娘是来打尖啊,还是住店啊?小店一向生意冷清今日未曾有什么客官到访。”老板憨憨答话,不过那双眼却一刻不停的注视郡主傲挺如山峰的酥胸。
“老板是生意人,生意人做好生意就是了,我来此处寻我的夫君,你休要他替掩饰。他个没良心的,抛妻弃女非要当道士,你要再不说,我就砸了你的鸟店。”郡主言语之时,双眼射出一道令人心里寒的冷光,客栈老板身形猛地一震,神情似碰得鬼神般慌乱。
此时,郡主挥动纤纤手随即取出十两银子,往柜台上一摁,竟生生的摁了进去。老板看的正呆,却听到轻声细语道:“老板,你若坦言相告,这点意思还请您收下。”突然,声音陡然一冷:“若不说出,今日只怕要血溅当场了!”
“嗝……”老板闻言,身形猛然一个趔趄,半刻方缓过神,战战兢兢地道:“姑娘这是哪里话,你们一家团聚,小人也由衷的高兴,那人住天字一号房。姑娘请去。”
“好!给我旁边的一间,我倒要看这负心汉能躲到什么时候。”郡主言毕,凌厉杀气如白驹过隙般瞬间消逝,她随即抽身上楼,柔态万千的靓影惹得客栈内诸人双眼如视珍宝般刷地放亮。
此时,老板方回过神,抓得十两银子,急忙道:“住店一位!天字二号!”一店小二慌忙上前引路。老板望得郡主上楼身形时,人又呆呆立于柜台前,哈拉子再次留至地面。
天字一号房内,入门处的左右两边摆有浮色青釉的古纹陶瓷花瓶,里面栽有泌神提精的千年常青兰,屋栋黄梁雕绘栩栩如生的游海鳞鳍,东面挂有气吞山河的雄鹰翱翔图,下方立有赭墨沉木案几,案几边附设宾客靠背椅,往西望去,屋中恰到好处的摆有茶几、书桌等,再往前便是坐南朝北的床榻。
丁一正坐于床前,双手微搭龙儿手臂,正欲说话时却听龙儿道:“少主,我使出剑杀招时,独孤寒与洛欣同时道出天下第一快剑,身分怕是暴露了。我对不住你!”
“龙儿,此事不能怪你,或许是冥冥中的定数。两年来我四处寻医治眼,又打探当年之事,幸得号称百灵通的不觉晓相助才明真相,然而,真相知晓后,我对洛欣痛恨之时,更觉对不住萱儿!如今,因奇卦之事,洛欣已怀疑我身分,暴露是迟早的事。只是身分若真被洛欣知晓,则必定再卷纷争,我们现已乔装,面容不同当年,一般人认之不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承认。”丁一轻声淡道,神色却流露出对某人深深的怀念之情。
丁一心念至此处,不由站起身来,抓过床沿的枯木拐杖,慢步移向前,静静感受外面的沙沙风声,神情随之进入遥远的深思,片刻又挪步至案几前,摊开一张宣纸,随手拾过筒中毛笔,脑中勾勒一片山岩竹景,轻声叹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吱呀!”正在此刻,房门被开,一股卡沙兰布花香随之弥漫空间,随之传来脆声女音:“好个任尔东西南北风!”
龙儿一眼便认出闯入房内的女人正是郡主,欲起身拦阻,奈身受重伤不能动,只得暗叹道:“少主遇到洛欣这等难缠女人,真是上辈子欠她的!唉……希望少主能自求多福,度过此关!”
丁一鼻间传来记忆深处又爱又恨的花香卡沙兰布花香,随即扭头对至门口,心间暗惊道:“洛欣?看来老板定是被慑服了!”
郡主言毕,反手关门,随即迈动轻盈莲步,双峰一震一颤,身形妖娆迷人,望之欲穿的水汪双眼直直瞪着丁一,双手搭至后背,半弯着身靠到案几前,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道:“瞎子道兄,你真是好雅兴呀,眼瞎了还想着画画!听你的诗,是要画竹……”
此次,郡主由天下第一快剑及天机剑童身分,已对眼前瞎子道士有八成把握确认其便是小名唤作小石头的天机。
随着郡主迈入房内,每踏一步,身上在天字二号房中特别加洒的花香便会溢动四分,千年常青兰的香味顿时被卡沙兰布花香如淡弱的白色遇着泌人的紫色般盖过,空气中香气弥漫,绕过门缝隙时,迅渗入外间的碧绿原野,迎风摇曳腰姿的草儿如灌顶醍醐猛地一颤,草尖不自觉的偏向花香飘来的方向,仿佛纳入此香后,生命便能重到新的洗礼,绽放炫烂风采。
郡主的声音含有一股特别的震慑男人心魂的力量,再伴入如此泌人的熟悉花香,丁一听了心灵更是颤动不已,只是想到她所做的事,灵魂深处便会有说不出的怒气与恨意,随即抬头笑道:“举世爱栽花,贫道只画竹。此雅兴是个人所好,有何错?”
“没错!虽然面貌不尽相同,但你的举止与雅兴皆同我一故友极其相似,却不知是何故?”郡主言语之时,身体沿案几移至丁一身边,肌肤故意贴进再贴进,同时双眼一刻不停的注视丁一的面容,试图从中窥出些许端倪来。
卡沙布兰花香以更浓烈更慑人的密度渗入鼻尖,配上郡主火热的如水肌肤散的女人体温,丁一本已颤动的心再被刺激,灵魂猛地颤抖,意志不觉有些动摇,暗道:“花香泌心脾,体温撩人欲,如此下去,不出问题,也要被窥出破绽来!”丁一放下毛笔,握定枯木拐杖往边上挪去,暗作镇定的弯身恭请道:“姑娘,如今天色已晚,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不妥,请你回去!”
“哟……哟……我姑娘家家不怕,你一道人又怕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郡主勾人心魂的秀眉微微上挑,半张半合的欲滴红唇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快言语,语气似乎轻慢却暗含逼人柔劲,其中更含有脉脉的忧怨情义。
郡主话音方落,明亮如夜空星斗的水蒙双眸点滴不漏的纳入丁一神色中的此许变化,见其依旧古井不波,而嘴唇微动似要再找托辞,遂抢先道:“是了,我心间一直有一疑问,如今见过东方家主所示奇卦的神卦名算就剩你一人,你能否告知这是何故?”
同时,郡主暗忖:“瞎子道士举止与小石头相差几,只是他神色一直未变,难道他真只是与小石头相似。果真如此,为何他身边会有天下第一快剑?”郡主思忖间,眼神不觉瞟了龙儿一眼。
龙儿看得此景,心间为丁一倒捏冷汗,思绪波动翻转,暗道:“洛欣如此死缠,必是认定少主身分,如此下去定要坏事!”
丁一并未即时回应,而是挪步至茶几前,摸索着古色茶壶,倒了杯茶水,轻轻抿上一口,借机平息波漾不安的心绪,半晌后方道:“郡主所问正是我所思,然我想破脑壳皆半点头绪,末了,我只能自我找个解释,或许是因我眼瞎,虽亲临奇卦现场,却未见奇卦真容,方能幸免一难。”
随即丁一又暗忖:“此乾之奇卦颇为怪异,连死如此多神卦名算,像极师父提及当年替一故人所卜需血光破卦的异卦,却知不两者是否有联系?”
郡主如月弯眉随之向下回拱,明眸暗流不愠,莲步轻移的靠向丁一,摇头道:“道人所言差矣,你虽眼瞎,心却如明镜。不然,你如何能画画?又如何能准确在房内挪步,倒茶来饮?”
随即,她心里又忖:“道人倒茶之举与小石头相似二,难道此亦巧合?古语云,江山欲改,本性难移。此举会否是本性难移呢?假若真是,那他便是小石头。可他若真是小石头,如今对我这等冷漠却是为何?难道是知晓两年前火灾真相?对我心存愤恨?”
郡主心里如数团乱麻般不断纠结,她既期望眼前的就是她魂牵梦萦的小石头,又怕他是已经知晓真相的小石头,如针扎刀绞般痛苦阵阵冲袭全身每一根神经,房内空气似乎受到感应,也慢慢的凝固缠扎,外因泌入卡沙兰布花香而激起盎然生机的草儿,一时如斗败公鸡萎蔫泄气。
“嗯?”丁一正要咽下的茶立即噎住喉咙,半刻后才缓缓落下,轻轻放回茶杯以掩示心中波动,渐而转身,脸如古井不波道:“人有云,有失必有得。我失双目,得自如灵觉,故能行动如常人。姑娘似乎对我之事颇感兴趣,这又是为何?”
“身为瞎子却伴有天下第一快剑,又行动如此自如,我当然感兴趣!”郡主见旁敲侧击未能得到太大收获,遂将身形则轻移至正躺于床间的龙儿,转言来个直截了当,清澈双眸依然注视丁一的一举一动。
丁一闻得此言,思忖片刻,便拄起枯木拐杖,轻轻移至床边,淡笑道:“能得姑娘如此兴趣真是瞎子万分荣幸!”
郡主见丁一如入定老僧不论如何言语都是动于衷,双眼射出又恨又气的神色,胸脯如海浪疯狂起伏,她更认定丁一如此更是掩饰他真实身分,暗骂:“你个死石头!臭石头!你乔装了,我就认不出你了?哼!还在那边装!好,你脑子灵活,能随机应变,我不问你!我问他!”旋即深吸口气,她平缓心神转身,笑意如莲花绽放的望向龙儿道:“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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