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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饭桌上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肚子开始抱怨起来,于是我在推开卧室门看了一下小妹,这才抓起车钥匙和钱包下楼。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细雨,闹市的摊贩全部收摊回去了,无奈我只能驱车去了较远的地方,在一家搭起帐篷的路边摊坐落,点了一份炒河粉,还有一瓶啤酒。
不过老板把河粉炒好端上来,却是没有拿啤酒,给我递了瓶芬达。
我疑惑地看着他,老板把芬达推倒我面前,在对面坐下说:“你开车过来的,就不要再喝酒了。”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这几个字,我一直都谨记在心里,只是今晚我忍不住想破了它,没有任何理由。
我说:“没事的,这个时间点,又是下雨天,路上应该不会有人查的,就算被人查了,这也不关老板你的事情啊!”
老板点了一根烟,眼神忽然变得忧郁。
“如果换做你我是交警,你愿意这个时间点冒雨去查酒驾吗?总之我是不愿意,因为实在太累了,为什么非要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呢……其实开车喝酒,最怕的不是被交警查,因为被查到和不被查到,损失的无非就是一点钱,然后还有一点人身自由。这点钱和自由对于人一辈子平均的生命和赚到的钱来说,你觉得多吗?说实话一点都不多。现在很多司机,把交警视作敌人,错!大错特错!真正应该视作敌人的,应该是车祸和死神,开车喝酒是一种没有责任的行为,对他人的不负责,对自己的不负责,对家庭的不负责……”
我默默地拿起芬达,抿着吸管轻轻吮。吸了一口,老板又接着说:“其实我这里从不卖酒,你并不是第一个要喝酒的客人,也不是第一个被我劝别喝酒开车的客人。有的人能听进去,有的人听不进去,尽管不屑一顾的人占大多数,认为我在灌鸡汤,现实生活中有哪个人没偷偷喝酒开过车,甚至有些人动手殴打过我,但是我还是要说,还是要提醒他们,对自己负责,对他人负责,对家庭负责……”
我忍不住问:“老板,我很好奇在你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才能让你形成这么固执的想法,当然你不要误会,这个固执并不是贬义词,因为我很认同你刚才所说的话。”
老板苦笑了一声,回:“我从你的眼神,还有你的动作,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愿意倾听,且懂得去自我反省的人。既然你问起,那我就和你说了吧,其实我老婆生前是一个交通警察。”
“生前……”我注意到这两个字,下意识念了出来。
“嗯,生前,她去世有十几年了。以前我也不理解她,直到一个酒驾司机的车从她身上碾过,俩个家庭的支离,我终于明白了。”
老板是笑着说出来的,可是他的笑在我看来并不是笑,而是满满的苦涩。
“您今天真是给我上了刻苦铭心的一堂课,同时也成功挽救了俩个家庭。”
“没有这么夸张,将来有一天,你可能会把我这句话抛到脑后,但愿它能多警醒一天。”
“我会去牢记。”
“嗯,快吃吧,光顾着唠嗑,我看你的河粉都快凉了。”
“就算是凉了,这个河粉买的也值。”
老板最终没有收我的钱,他说,遇到开车过来想要喝酒的客人,如果听进去了他说的话,他就不会收钱。
他还说,他已经这样十几年了。
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行为,或许得不到多数人的理解。
不过在我看来,他很传奇,也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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