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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曙光未晓,正是黎明前最婺暗的时刻。朝雾弥漫,天空景色幽奇,遍地浓霜,一白无际。湿漉漉的露珠顺苍翠树梢滴落,衣襟上沾染泥土腥味。
海生花抬眼瞧瞧四周,除了偶尔传来嘶哑的鸽子啼,竟无一个人影,便放大胆子,坐在嶙峋怪石上,托腮悄悄观察。
那犬大将好久没有做过这样安稳的梦了,因而神态特别安详,眉宇间透出久违安宁,卷翘的长睫毛覆盖一双勾魂摄魄的黄金瞳仁,鼻梁高挺,俊朗非凡的脸孔更增妖冶。
这样一幅美画,把这情窦初开而不知世故的女子生生看痴了,若非知道他是巨犬妖王,旁人非疑心是狐貍精的化身不可。
他忽眉头轻拧,浮出不耐烦的神色,似在梦呓。
海生花忙俯身凑上去,轻声唤他:“您怎么了?快醒醒。”
话音未落,犬大将赫然睁开双金灿灿耀如琥珀的凤眸,眼神锐利,直向她射去。海生花心头一凛,连忙后退两步。
“……海生花?”他声音低沉磁性,带几分初醒的沙哑,意外的好听。
海生花兀自神思恍惚,已经许久没人叫她的本名了:“是,是我。”
见他要起身,海生花忙过去搀扶:“您还是先躺下吧,小心伤口。”
“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皇宫的后花园呀,我看到您的时候,您就在这里晕过去了……”她感到脸上有些热,又有些语无伦次,加了好几个在她看来有些俏皮得过头的语气词。
其时凉月西沉,夜天如水,寒风掠面,顿感凄凉,草虫乱鸣,催人堕泪。四周古木阴森,幽暗不可名状,朝雾弥漫,衣袂为之润湿。
犬大将似乎很疲惫,他阖上眼睛,海生花觉得那抹照亮夜幕的晨光就没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您受了重伤,还是休息两日再走吧。"
“不妨事,”他敷衍地说,又问:“你姐姐呢?”
海生花的手指在掌心收紧,垂眸掩饰不快,不慎被犬大将敏锐察觉,便侧身凝视她,幽幽问:“怎么了?”
海生花咬着唇,半晌没说出话来。
他眼中的担忧愈浓,正待细问,却突然咳嗽起来,喉咙涌上一阵腥甜。她慌忙替他拍背顺气,焦灼万分道:“您别乱动!仔细伤口!”
犬大将好不容易止住了咳,视线在她身上转了几圈:“这是怎么回事?”
海生花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左臂外侧正有鲜血渗出,可能是不甚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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