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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谭匀,脖子上是青紫狰狞的淤痕,似乎因为虚弱晕了过去。
戚宗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灵魂深处如火灼烧的饥馁并没有消减。
相反,谭匀毫无反抗的闭目垂颅,对他而言就像一块盛在银盘里的点心。
戚宗慢慢站起来,朝谭匀走去。
在撕下第一块灵魂时,他闭目,表情似哭似笑。
谭匀父母过分严苛的要求,他对自己的期望,他对戚宗的厌恶……
戚宗每吃一块灵魂,就能感觉到谭匀的一小部分人生。
他恍惚间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戚宗还是谭匀了。
他想停下来,但手却根本不听控制,那种无法满足的饕餮食欲更是不断催促他。
吃,快吃,全部吃完。
情感与理智开始混乱,连带着对林春温那炽热灼烫的迷恋也开始融合壮大。
戚宗睁开眼,那双血红眼睛里先是闪过暴戾如火的傲慢,随后又变成了狡猾诡狭的笑意。
他站起身,两个完全不同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温温。”
“温温。”
他们没有再看一眼自己的身体,戚宗弯下腰,抚摸着林春温的脸颊,低语呢喃,以从未有过的柔和亲昵低喊:
“我真的……好喜欢你。”
雷声迟迟重重响在了耳边,沉闷到仿佛要锤破耳膜。
戚宗在这雷声中浑身发痛,战战欲裂。他却浑然不怕,非把自己的大个头塞进林春温怀里,细细煽情地描吻着他的下颌。
“好喜欢。”
远处响起了警笛与嘈杂人声,戚总他们终于来了。
满地鲜血,尸体横陈,戚宗满足地抱住林春温,闭上眼,仿佛交颈而眠的爱侣。
“真的,好喜欢。”
——
H市某处郊外小院。
谢念池正坐在芭蕉树下,垂眼逗弄浅池里的金鲤。
天空雷鸣时,他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眼。只见黑云压顶欲摧,和常人不同的是,他还能看到缭绕其中的怨气。
他懒懒地看了会,就收回视线。
金鲤亲昵地啄吻他的手指,撞得池面上莲叶歪歪倒到。
它颇有灵性,见莲叶歪斜,怕主人责怪,一扭身就消失在了莲叶下。
雨珠噼啪,芭蕉被打得低垂,谢念池却浑身不沾雨水。
见鱼儿跑了,他索性靠在树上,闭目休憩。
“真麻烦啊……这世间爱恨嗔痴,哪有收得完的一天。”
他喃喃自语,像是抱怨。
然而百年前同坐树下听他抱怨的老者,已经逝去多时了。
雨越发的大,谢念池闭目听着雷声轰鸣,心知这次恶魂来历怕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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