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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南站着,有一会儿才说:“您说的,随我的意。”
“那肯定。”
她这才坐下了,一只手搭在桌上,压着桌上铺着的桌布。
方框形的花纹,很高雅,但在她眼里看来就联想到了笼子。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在笼子里,身边的人的确全都是为她好,可没一个人了解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来。
之前那点抵触,到了这时候更重。如果不是方雪梅在她小时候照顾过她很长时间,她可能直接就走了。
“来了。”方雪梅拍拍她胳膊。
涂南抬头,有个男人直奔这儿过来了。
※※※
一个很年轻也很普通的男人。
涂南只是扫了一眼,没多注意看他长相,大多时间都在看桌子,看桌上的杯子,偶尔看一眼身边的方雪梅。
“妹妹,你不爱说话啊?”男人跟她套近乎。
听说有的地方男性管年轻女性都叫妹妹,不过当地没有这这风俗,涂南觉得他如果不是太热情,就是自来熟。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话说,端起水喝了一口。
方雪梅在旁边打圆场:“小南是画壁画的,性子沉,不是那种爱疯爱闹的人。”
“是吗,我就喜欢不疯不闹的女孩子。”男人似乎很满意,又问涂南:“你会画壁画啊,跟我讲讲?”
“不是画壁画,”涂南纠正:“是临摹。”
“那不都一样。”男人年纪轻轻,语气老成:“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就不要做这么辛苦的工作了,找个好人家早点结婚,趁着年轻生孩子,对身体也好,阿姨您说是不是?”
“说的是。”方雪梅点头。
这是她们这个年龄层的老观念,她当然赞同。涂南想掏手机叫方阮来救场,但想到他妈在这儿,作用不大,还是算了。
那个男人还在跟方雪梅聊着,但每一句都似乎是说给涂南听的。从他家里的家庭条件,到他本人名下的房产,自己将来会如何如何疼老婆等等。
方雪梅显然很满意,一边点头一边看涂南。
涂南又喝一口水。
话没说几句,一杯水就快被她喝完了。
“我这个人实在,一见到你们就合眼缘,阿姨您看我怎么样?”男人说。
涂南心想终于,能结束了。
“小南?”方雪梅征询她意见。
她很干脆地摇了一下头。
方雪梅其实也看出来了,她到现在都冷着脸呢,只好冲男人尴尬地笑笑,“这种事就讲个缘分,既然缘分没到,只好算了,累你跑一趟,不好意思了。”
男人倒还想争取的样子,“你们再坐会儿,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说嘛。”可能是防着她们走,他一只手伸了一下。
涂南就坐在边上,看到有手伸过来,下意识避让,另一只手把对方的手隔开了。
“打扰了。”
她转头,看见今天等了他几个小时的男人。
石青临在桌边站着,身高优势,桌沿只到他大腿下,挨着他的黑西裤,他站着,无形中就给坐着的人一种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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