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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雪松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林清音:“你今天怎么来了呀?”
林清佳道:“我爹知道叔父跟桓家的喜事后,很为叔父觉着欢喜。”
雪松老脸一红。
林清佳却丝毫窘迫羞惭之色也没有,比郦雪松更坦然自若的多,似乎真心实意地觉着这是一件大而正常地好事,而丝毫没有“老牛吃嫩草”或者“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嫌疑。
他肃然正经地说道:“只是近来天气渐凉,我爹不免犯了旧疾,所以派我来先送些贺礼,还请叔父不要嫌弃。”
郦雪松忙道:“哪里的话,多谢林兄美意才是,他的身子没有大恙吧?改天我倒要去看看他。”
林清佳道:“叔父不必担忧,我爹并无大碍,近来已经好转了,他便是知道叔父必定会惦记担忧,所以先前才未曾及时来贺,他也明白叔父这些日子已经忙得□□不暇,所以才先叫我呢。”
雪松听他对答体贴婉转,虽然年少却如此老道,简直比自己活这把年纪的人还擅交际,心中又叹又喜,心想:“锦宜如果得了这样的夫婿,那才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
郦子邈在旁边全心全意地吃点心,听到这里,突然插嘴:“林哥哥,我爹都要成亲了,你什么时候来提亲呀?”
林清佳一怔,郦雪松忙假意喝道:“小儿多嘴!”
郦子邈道:“双喜临门多好,姐姐也不用每天犯愁了。”
子邈本是想说郦锦宜不必每天犯愁钱从哪里来,可是听在三个人的耳中,却仿佛是郦锦宜犯愁什么时候来提亲一样。
窗外,郦锦宜脸上涨红,心头狂跳,恨不得冲进去把郦子邈痛打一顿。
但同时,心里却又有种莫名期待。
屋内郦雪松咳嗽了声,他跟锦宜心有灵犀,面上虽佯装恼怒,心里却难免窃喜,郦子邈把他正伺机开口的话说了出来,倒是省了他一番斟酌了。
郦雪松一边假意斥责郦子邈,一边瞟林清音,想看他什么反应。
锦宜却已经紧张的无法继续偷听下去,她转身往后院跑去,心里的微恼却神奇地变成了喜欢。
跑着跑着,锦宜止步,她仰头看天,却见洁白的雪花从天际飘飘扬扬而落,地上已经白了一层。
之前她人在廊下只顾偷听,竟没发现雪已经下了半晌,锦宜嘴角上扬,情不自禁提起裙摆,脚尖点地,轻盈地原地打了个转。
她被那股冲动的情愫指使着,无法按捺心底的愉悦,连转了几次,人已经到了院中那棵老梅树底下,梅树上发着嫩红的苞,这会儿挑着雪花,就像是开了一朵朵绒绒的白梅。
锦宜张开手臂顺势将那极粗的梅树抱住:“唉,我可真喜欢你啊。”她也不怕冷,将嫩嫩的脸贴在沧桑的梅树身上,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好像这会儿抱着的就是她那心上人。
郦锦宜只顾听着自己心河欢喜流淌发出的愉悦笑声,却未曾留意到,一墙之隔,有个人沉静立在彼处,眼神深邃,气息清冷,仿佛连他身旁飘落的雪都放慢了降落的速度,不敢过分惊扰。
先前因为子邈已经失礼了一次,这一眨眼的功夫便又在同一个地方摔倒,而桓玹这微妙的动作,更是让锦宜无地自容。
就像是被一阵飓风吹动的细嫩花枝,锦宜身不由己地随风往后飘摇,那重重叠叠繁琐的裙裾摇摇晃晃,她又是退下台阶,几乎站立不稳,随时跌倒。
可那刮起飓风的始作俑者却并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
桓玹目不斜视地拾级而下,挥挥衣袖,从锦宜身旁擦肩而过,不带走一片云彩。
***
沈奶娘在吃惊之余急忙扶住锦宜,锦宜回过神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雪松居然跟在桓玹后面,这会儿正忙不迭地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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