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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揽着泠染往忘川河彼岸那里去。彼岸安静,尤其适合打马吊。(二)
我原本以为在彼岸打马吊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不想去到那里时,景况却有些不同。
先不说彼岸安静与否,且看这忘川河一河的波涛滚滚汹涌澎湃,就令人咋舌。红色的河水拍打着黑色河岸,激起阵阵呼啸而惊悚的声音。
以往这河一直是安安静静的,河水只管静静流淌,无声无息。但今日却如此不同凡响。
我一时看得有些愣神,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印象里,不知不觉却缓缓勾勒出一幅景象来。红色的河水激起数丈高,萦绕在我耳边的是无数冤魂执念的哭闹嘶喊声。我瑟瑟地蜷缩在彼岸花丛里边的最深处……
有些熟悉……但记不得是多久以前有过这样的光景了……
“弥浅?”泠染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拍回了神来。
我讶然问:“这河今日为何如此不安宁?”
泠染沉默了下,幽幽道:“我也不知道。”
魑辰出声道:“我鬼界常有冤魂淹死在这河里,偶尔闹腾一下有何奇怪的。弥浅你在这里活了起码有几千年,莫不是没见过罢。”
……我确实是没怎么见过。但听他那口气,似在说我没见过就丢面子一般。
泠染忙附和道:“对对,兴许就是这样的!”
我看了看魑辰,面容十分安静,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河水。
见鬼差捧来了马吊,泠染欢喜地接过来,兀自摆弄了一阵,还不知道怎么一个玩法,便抬头道:“弥浅不是要寻一个安静的地儿么,快点教教我,如何玩这东西。”
看来这彼岸一时半会是不大安静了。我看了看马吊,决定四人一齐去魑辰的鬼宫,就在鬼宫里玩算了。
泠染与墨桦成婚好久了,可魑辰似乎仍然不怎么待见墨桦,一直对墨桦冷言冷语,我知道他向来不喜天庭的神仙。也亏得墨桦脾气好,没与魑辰计较。
我私下拉着泠染,指指魑辰又指指墨桦,生怕他俩和乐不起来。
泠染则冲我打了个手势,还道,来之前在文曲宫,没少花时间调教墨桦,让我完全不必担心。
(三)
我们四人一坐下,点上灯,便开始捣鼓。
在泠染来之前,我就与魑辰研究过马吊这东西,里边学问深得很,要玩它还得先学会一套该有的规矩。要按照规矩来玩。
泠染在听了这些规矩之后,一直很兴奋,一如当初我初初接触那般,觉得十分新鲜。而墨桦,不大爱说什么好与不好,只顾偶尔挑一挑眉,安然得很。
在熟悉了规矩之后,我们四人便开始先试玩几圈。泠染比我笨,老是记错规矩,记错就记错了,她非得要耍耍赖方才罢休。
直到后来,顺手了,泠染更是将自己的土匪霸气显露无疑。她一手马吊打得十足霸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从不手下留情,当然那是对魑辰和墨桦两人。而对我,她又是护短得紧,我要哪块牌她便出哪块牌。
马吊越打越精神,屋子里喝吼连天,我与泠染赢了数个翻本,好不得意快活。刚开始魑辰与墨桦还算有气度,输了也就那么微微一笑就算过了,哪晓得越到后面他俩越较真,给横上了。
于是,魑辰与墨桦黑着一张锅底面皮和我与泠染斗。不斗个他们赢我们输,是不会罢休。
……
我抬眼看了看三人,咧嘴笑。不过连笑着都有些费力了。
马吊不知打了多久,他们皆是一脸恹恹,面皮干瘪,上面顶着两颗黑泡子,呆滞无神。身上衣着还是那身衣着,不过都发皱了。
还是泠染先撑不住,一头栽在了桌上,双手乱拂,将马吊都拂落在了地上,道:“不来了不来了,好困啊,你们怎么都这般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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